顿时间，鲜红一片的客厅暴露在他眼前。
关灯时倒看不出颜色来。
这一开灯，就没一个地方是不红的。
就连灯泡上都被涂上了一层红，再经这么一照。
客厅便更加显红了起来。
直播间内，正观看着直播的众人，见到这副场景更是尖叫连连。
【卧槽槽槽槽这什么玩意啊？！】
【蛙趣怎么一片红的？是血吗？】
【没有人注意到这次梦魇人数吗？100诶？！好久没见过的百人梦魇。】
【现在重点不应该是这个房间吗？为什么一片？而且主播好像也是……卧槽？！】
【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刚才挺黑的，就只能听到一连串的砰砰砰，但结合主播以及这个房间，总感觉刚才发生得很激烈啊！】
【这个应该是个大佬吧？看介绍只进过一次梦魇，那么幸运的吗？而且还有这种手段。】
【蛙趣，这样讲，那岂不是野生新大佬？！】
……
郁荀没有注意到逐渐攀升的观看数量，只是从玄关处默默注视着前方的阳台。
连接阳台的玻璃门被死死关上，被染红的窗帘打开着让他看清阳台外的场景。
一片漆黑的雾气萦绕，稀疏月光从雾气中投射在玻璃门上，试图照进屋内新染色的红地板。
他缓步朝阳台走去，打开玻璃门的刹那，外面的黑雾像是活过来般，四处飘散，试图挤进客厅之中。
郁荀抬手制止，黑雾就仿佛被按下暂停键般，在扩散到玻璃门前，全都停滞了下来。
同样，在他打开门的瞬间，眼瞳们再一次冒出。
它们一个二个幸灾乐祸地睁开眼，却在看到四周环境与那熟悉的人时，全都变了副表情。
它们瞳孔颤抖，一个个扭动巨大眼珠子，试图远离这个走入黑雾中的人影。
但奈何它们在对方的抬手下，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就连消失都变成了阻碍。
郁荀靠在栏杆上，俯视着下方小区的环境，虽然大部分视野被黑雾掩盖，但他还是能看清不远处的小区大门外，那如同漩涡的巨大眼珠子。
它不断转动着自己的眼球，仿佛在打量着小区里的每一任住客。
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与憧憬。
郁荀歪头看着，正好与它转过来的眼瞳对视上。
那天真懵懂的神情完全暴露在郁荀眼皮底下。
“本体吗？”
他喃喃一声，顺手抓过一旁看戏的眼珠子。
眼珠子大概有郁荀脑袋那么大，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扎出五个窟窿，紧握在手里。
对上身旁眼瞳那颤巍巍的目光，郁荀握着的力道更大了几分。
房水顺着窟窿眼流淌到郁荀手心，黏糊糊的质感让人直犯恶心。
郁荀微蹙起眉，离远了手里眼瞳，另一只手指向小区门口，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问道：“本体？”
手里眼瞳艰难转动瞳孔进行表达，但身体被牢牢抓在对方手心，稍微动弹一点，窟窿就会被它自己撕裂出更大的模样。
房水更是哗啦啦流进对方胳膊，不断滴落在地。
眼瞳恐惧更甚。
郁荀见状嫌弃松开，看着对方摇头示意，便也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眼瞳得到回应，如释重负地快速往后离去。
其余眼瞳见它能动弹，惊奇一瞬，试探性地动了动自己身体。
确认都能动后，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全不想跟这个杀眼的人待在一个屋檐下。
一分一秒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