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既然李恪知道，拓跋菩萨一定也知道。
故此，李恪不打算突袭拓菩萨。
他要让自己的部下，从正面击溃这位北莽第一人。
在他李恪面前，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北莽女帝既然伸了手，那就别怪李恪将她的左膀右臂斩断。
他要在垭口外，布下天罗地网，将北莽的心气儿一次打灭！
他要让北莽女帝知道，这天下，他李恪才是最强硬的人。
长安城，大明宫。
“陛下，您吃点东西吧，今个儿御膳房特地准备了不少去火的佳肴，都是皇后娘娘嘱托做的。”
随身侍奉李世民的小太监看着来回晃悠的皇帝，有些焦急的劝说道。
听闻此言，李世民眉头紧皱，他挥了挥衣袖。
“不吃！不吃！不吃！要朕说几遍才懂？！”
“是不是非得让我把你脑袋砍了才能清净会儿！”
看着面红耳赤，满脸狰狞的李世民，小太监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李世民的怒火没有发完，他接着吼道。
“那李恪就在渭水畔，离长安城不过几百里！”
“他的刀子都架在朕的脖子上了！”
“影宗三千弟子，连同宗门全部覆灭！”
“十万武儒全数坑杀！”
“就连那几乎无敌的北莽五十万大军，都被李恪的八千手下悉数斩杀！”
“你说说，朕该如何吃得下这口饭！”
一番怒吼，李世民早就不复往日贤明君主的样子，发冠不整，衣衫凌乱，就像是个斗败的公鸡。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满是血丝，通红通红的，看起来十分渗人。
见小太监瑟瑟发抖，不敢回话，李世民心中那口闷气憋着始终没能发泄出来。
他闭上了眼睛，用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
“退下吧，朕不饿。”
李世民知道，自己就算是把眼前这个小太监打死，他心头的这口气，也出不了。
因为这一切不是因为小太监劝他吃饭而起。
真正让他感到愤怒，甚至感到恐慌的，是他的三儿子，李恪。
小太监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忙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随后便离开了宫殿。
李世民将殿内的太监侍女都赶了出去，他一个人躺在榻上，想要将自己冷静下来。
可无论他是坐着还是躺着，心中的那股烦躁之意始终挥之不去。
这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侍卫轻声禀报道。
“~陛下，殿外丞相求见。”
正坐在榻上的李世民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开口道。
“让他进来。”
这一开口，李世民自己都惊讶了。
他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有些哑了，还有一股浓浓的燥意传来。
他下意识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口水，这才压下些。
此时，穿着朝服的长孙无忌已经走了进来，他有些讶异的看着李世民。
衣衫凌乱，发丝纷飞，胸口还有一大片水渍。
那双眼睛通红，眼窝深陷且发黑，颧骨又有些凸出。
现在的李世民，看起来哪像是一个皇帝，他就像是一个逃难的灾民。
这么多年来，长孙无忌从未见过李世民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不过他也不敢多看，只是瞥了一眼连忙躬身行礼道。
“臣长孙无忌，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