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是一件好事情，”
比比东的声音如同裹着蜜糖的刀刃，
“老师不是刻意指责你，正是因为看重你，才会对你百般考验。
若是一般人，我何苦特意抽出时间来谈心？
看来是老师错怪你了，我的好徒儿。”
她的目光似有实质，穿透幽衡故作恭顺的表象，直探心底。
幽衡垂眸敛去眼底的冷意，心中暗自冷笑。
这所谓的“谈心”，分明是暗藏杀机的试探，每一次交锋都如同在刀尖上起舞。
比比东口中的“为你好”，不过是强者掌控弱者的冠冕堂皇之词罢了。
可他面上依旧谦卑有礼：
“老师，不必如此。徒儿孝敬老师是应该的，而且徒儿也深知老师是为了我好。
让老师怀疑我的立场，是徒儿的过错。徒儿定会与供奉殿彻底撇清关系，毕竟长者为大。”
这番恭维话让比比东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不见半分温度。
幽衡越是乖巧顺从，她越是警惕。这少年的言行举止、谈吐用词，处处透着古怪与陌生，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那些诸如“社会死亡”之类从未听过的新奇词汇，更是让她心生疑虑。但很快，她便将这些疑虑抛诸脑后。
她比比东罗刹神考传人，难道会惧怕一个毛头小子？
只要幽衡能为她所用，便是可用之人。
“既然你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比比东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暗藏锋芒的眼眸紧紧盯着幽衡，
“我有意让你和娜娜结姻，不知你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幽衡心中顿时了然，图穷匕见，这燕国地图这么长，威逼利诱，种种试探，最后的勾子摆在这。
政治联姻，不过是巩固势力、掌控人心的手段罢了。
他自然明白与胡列娜联姻的利弊，可越是心知肚明，越要拿捏好分寸。
毕竟自己对比比东也是有所图谋，杀戮之都的门票，只要自己拿到杀神领域，立马准备跑路，这武魂殿太危险了。
比比东压根就没把自己当自己人看，天天试探，照着画样子自己迟早会因为那天左脚踏教皇殿冒犯教皇然后被治罪。
“不合适吧，”
幽衡面露为难之色，“我和师姐不过才相识，如今便商谈婚姻大事，实在不妥。”
比比东缓缓闭上双眸，语气依旧温柔，却隐隐透着威胁：
“那就不乐意咯？看不上娜娜？”
幽衡连忙摇头，神色诚恳：
“我只是觉得，感情之事强求不得。”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比比东心上。
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同样是在这教皇大殿，她也曾这般质问坐在高位上的千寻疾。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对自由与爱情的向往，却被现实无情碾碎。
她睁开眼，眼底翻涌的情绪转瞬即逝，重新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但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那个时候的自己看不破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然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那个下场。
现在自己是教皇，立场不同所以决定自然不同，所以自己只能挥刀向幽衡或者说以前的自己。
“幽衡，你是打算忤逆我？”
比比东语气十分不善但是比起之前还算好的了。
幽衡则是不卑不亢，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胆怯，自己就是要从谈判上拿到自己想要的筹码。
幽衡没有正面回答比比东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老师，我你觉得我今日的表现如何。
是不是还需要打磨打磨一番？”
比比东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今日表现的很好，但是老师我对你的标准比较高，所以也称不上很好，只能算上一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