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这是护理被赶走的第三回。
醒来之后的几天宋淮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于是转回了普通病房。
就是颅内出血所形成的血块压迫了视神经导致的失明。
“砰！”病房门被很用力地关上，随之而来的是被撵出门的护工。
云鹤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宁寒玉看到云鹤进去后也跟着进去。
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漆黑的瞳孔看向这边，没有任何焦距，声音很冷，“我不是让你滚吗？，我腿还能走！我还没残废到需要你扶。”
话说完，病房一阵安静，“护工”居然无视他的话，还敢往前走，“我说让你出去没听见？”
脚步声到他面前停下。
“滚！！！”声音极致的冷，带着愤怒，其实一点也不凶，俊逸苍白的脸庞中和了他的怒气，没有任何聚焦的瞳孔也中和了他的冷。
云鹤开口说道，“你现在看不到，不扶着你你怎么上厕所，你现在看得清洗手间在哪里？”
“滚！”他什么时候需要人扶着去上厕所过，就算是现在他瞎了，也绝不可能，他咬牙切齿，“不需要你管。”
宁寒玉在身后扯了扯云鹤的袖子，想说他不要说太过分，留点面子，没想到云鹤说得个干干净净，半点底都不留。
云鹤干脆拿过凳子，在他面前停下挡住他，翘着二郎腿，“我扶你过去。”
“视力这个问题只要血块消失了会恢复。”
“但也可能永久失明不是吗？”宋淮冷笑着反问他。
宁寒玉跑出来打岔，“阿淮，王老还在呢！别担心！而且你那个只是可能，说不定你明天就恢复了。”
“是吗？你昨天也这么说。”
宁寒玉:“……”
他被噎住了，挠了挠头。
云鹤:“……”
云鹤:“那你现在是要憋死或者摔死？你连路都摸不清怎么去厕所？”
他懒得跟他废话，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臂，“我扶你过去！”
“滚！”宋淮忽然握住他的手腕，用了力，云鹤手腕立刻听到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们可别打起来啊……”宁寒玉赶紧阻止。
宋淮甩开他的手，云鹤没来得及把他面前的凳子撤走，脚后跟勾中云鹤刚刚的凳子，整个人跟着凳子一块摔下来。
宁寒玉:“……”
宁寒玉看向云鹤:“你说你害人干嘛？”
云鹤:“……”
刚要上去扶，摔下去的男人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他的双手在前面摸索着，好在病房里通往洗手间的那块地方也没什么遮挡物。
直到，宋淮在一面墙前停了下来。
是洗手间外的墙。
宁寒玉忽然有点不忍心看下去。
云鹤嘴唇也在这一瞬间抿住。
只见他伸出去的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东西，那是一面光滑的墙，他摸着墙壁往左走了一小段距离，依旧是一面墙。
窗外的风好像卷了进来，把他挺直的脊背吹得轻轻颤抖。
大概停了几秒钟，他又摸索着原路返回，往右边走。
是门。
长腿往前迈了两次才迈进洗手间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