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下的嗡鸣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人在地心深处敲击巨钟。
林寒背靠防空洞的金属墙壁，枪口指向门外翻涌的暗红胶质。
陆云漪蜷缩在角落，脖颈处的淡金色纹路已经爬上耳垂，呼吸间带着灼热的雾气。
“还能撑多久？”林寒扯开空弹匣，金属碰撞声淹没在持续不断的震动里。
陆云漪抬起发烫的手腕，表盘上的地磁指数正在归零：“最多十分钟……磁场消失后，黑塔会彻底失控。”
防空洞突然倾斜，生锈的管道崩裂喷出黑水。
林寒拽住陆云漪的胳膊冲向通风口，身后传来胶质体挤压铁门的刺耳声响。
两人钻出地面的瞬间，整片冰原正在他们脚下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十二座黑塔的基座泛起幽蓝光芒，能量导管如同发光的血管刺入冰层。
南极点的天空裂开紫色缝隙，云层中悬浮的冰晶折射出扭曲的光晕，将黑夜照得宛如极昼。
“去三号塔！”
陆云漪指向最近的塔身。那里的导管表面布满人工焊接的痕迹，显然是早期科考队留下的维修通道。
林寒的军靴碾碎表层薄冰，突然瞥见冰缝中闪过人影。
只见江天野浑身裹着焦黑的防护服，正艰难地爬向塔基。
“他还活着？”陆云漪的瞳孔微微收缩。
爆炸残留的灼痕布满江天野的后背，老教授的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电缆。
当他抬头时，林寒看见他怀表链子熔成了铁水，表盘玻璃碎得只剩边缘。
“能量导管……需要活体稳定器……”
江天野的嗓音像砂纸摩擦。他撕开破损的衣袖，露出小臂上密集的针孔，“潜艇爆炸前……我注射了小满的基因样本……”
冰层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黑塔突然倾斜。
林寒抓住塔身的维修梯，锈蚀的钢筋在他掌心留下血痕。
三人攀上二十米高的平台时，脚下冰原已化为沸腾的暗红沼泽。
控制室内布满冰霜，操作台残留着1938年探险队的德文日志。
陆云漪的血珠滴在仪表盘上，休眠四十年的屏幕突然亮起，映出地核能量流的立体模型。
十二道蓝光正汇聚成漩涡，中心位置赫然是昆仑站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