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赵青云跨过青铜门槛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
墙上火把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轰\"地腾起半人高的火焰,映得满室斑驳。
任仁的手机光早被火光压了下去,他下意识往我身边凑了凑,掌心还带着刚才被赵青云划破的伤口的温度。
我盯着墙上的壁画,喉咙发紧——那些被岁月侵蚀的纹路里,分明能看出穿着兽皮的祭祀者正围着祭台狂舞,祭台中央锁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第三只眼睛泛着幽蓝的光。
\"地魇......\"我脱口而出,声音发颤。
方玄机之前说过,邪影君主的原型是上古凶兽地魇,可这些壁画的年代比我想象中还要久远。
赵青云的青铜铃铛在腰间轻响,他蹲下身捡起块碎碑,指腹擦过上面的刻痕:\"离月,看这个。\"
我蹲过去,碎碑上的古文字被阴风吹得时隐时现,可当我触到那冰凉的石面时,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是曾祖父的笔记里夹着的拓片。
我祖父总说曾祖父是\"疯老头\",总念叨什么\"封魔阵\"、\"镇魂玉\",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在老房子的墙缝里翻出个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叠着泛黄的纸页,还有块裹着红布的玉佩。
\"封魔者,终成魔。\"任仁念出碎碑上的字,声音里带着震动,\"这和刚才擦过你耳朵的那块碑上的字一样。\"
我的指尖突然刺痛,是刚才被赵青云划破的伤口在发烫。
我下意识摸向颈间的玉佩——那是从檀木盒里翻出的,曾祖父的笔记里写着:\"若见封魔祭坛,以镇魂玉启阵,切记,心若有私,必受反噬。\"
\"离月?\"任仁碰了碰我肩膀,\"你脸色好白。\"
我刚要说话,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祭坛中央\"咔嚓\"裂开道缝隙,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的黑布,一股股黑雾从中涌出,带着腐肉般的腥气。
我踉跄着扶住旁边的青铜柱,看见黑雾里浮现出半张青灰色的脸——是邪影君主!
上次在任家老宅见到的残魂,此刻正顺着裂缝往外钻,第三只眼睛泛着比壁画里更凶的光。
\"退到我身后!\"赵青云抽出短剑,手腕翻转间在地面画出金色符文,\"封灵阵!\"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符文瞬间亮起来,像道金色的网罩住裂缝。
可他的额角瞬间冒出冷汗,脸色白得像张纸。
\"撑不住多久。\"他咬着牙,短剑在掌心攥得泛白,\"这东西比我们想的强......\"
我摸出颈间的玉佩,红布已经磨得发白,露出上面刻着的\"镇魂\"二字。
曾祖父的笔记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镇魂玉,封魔心,阳火引,阴水行。\"我扯开嗓子喊:\"任仁!
你之前在古墓里拿到的阳火石呢?\"
任仁愣了下,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块暖玉般的石头——那是我们在秦岭古墓救他时,从石棺里捡到的,当时柳清霜说这是吸收了千年日光的阳火石。
他立刻把石头按在玉佩上,石头表面腾起淡淡的红光。
\"离月!\"柳清霜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祭坛周围有阴脉!
顺着我画给你的方位,用脚踩出阴水阵!\"我这才想起出发前她给我发的三维地图,祭坛地下确实有五条阴脉,呈梅花状分布。
我咬着唇,拖着任仁往东南方跑。
他的手滚烫,阳火石的热量透过玉佩传到我掌心。
赵青云的封灵阵开始出现裂痕,黑雾里传来刺耳的尖啸,邪影君主的半张脸已经完全凝实,第三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玉佩。
\"快!\"柳清霜的声音带着急,\"阴水阵要在阳火注入的同时完成!\"
我想起曾祖父笔记最后一页的血书:\"心无杂念者,方可成阵。\"深吸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踩出脚印——第一步正东,第二步西北,第三步......
\"就是现在!\"柳清霜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