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后土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发顶蹭过司风下颌，呢喃道，“轮回里叫惯了……就叫师尊，师尊，师尊……”玄紫色广袖下，半截颤抖的手腕若隐若现，仿佛在固执地宣示着什么。
司风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徒弟”，思绪飘回轮回之中——那时，后土有事相求，也是这样一声声“师尊”地唤着。
司风之所以不愿让后土唤他“师尊”，实则源于前世一本小说里的师徒恋情，那对师徒的坎坷经历历历在目：不是男的断臂，就是女的玩消失……
倒不是司风在意世俗的眼光，不吉利。
终究，他败下阵来：“随你。”
后土突然改变主意，抬头问道：“若不叫你师尊，该称呼你什么？逍遥？”
司风点头：“也可以，不过逍遥子只是我的虚假身份。其实你知道我的真名，那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初遇。”
后土露出疑惑的神情：“难道是紫霄宫三讲之时？可我并未与你交谈过。”
司风摇头：“还要早些。”
后土彻底迷茫了。司风提醒道：“再给你一点提示，巫妖战场上，我们一起清理过战场……”
后土震惊地看着司风：“你是那时候的……”
话未说完，便被司风一根手指轻轻压在红唇上制止：“我的来历和真名，你知道就好，不要对外声张。因为之前我坑了鸿钧好几次，合道后他一直在找我的真身。”
后土喃喃道：“逍遥，好听得很。以后我不叫你师尊，就叫你逍遥，逍遥、逍遥……”
司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女人，哪怕是圣人，也改变不了善变的本质。
后土念叨着“逍遥”，头再次埋入司风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仿佛稍一松手，眼前人就会如轮回记忆中那般消散。她感受到司风胸腔传来的震动。
司风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抱得这样紧，是怕我跑了不成？我的真实身份可是已经告诉你了。”
“嗯，轮回里没有留住你，我轮回道体初成你又跑掉，短短一瞬间，后土失去了师尊两次……”闷闷的应答声带着鼻音，后土索性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混沌青莲气息的冷香。这味道与轮回记忆中分毫不差，让她想起师尊在月下教她辨认星轨时，衣袖拂过她脸颊的触感。
这是独属于师尊的味道，在轮回记忆里浸染了三百年的熟悉，而且这次更真实。
得这一会又变成师尊了，看来还要给后土一些时间。
司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一次的直接离开，对这个丫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可不是一瞬间，自己离开了两次。
掌心抚过后土绷紧的脊背，他惊觉她蝴蝶骨在轻颤。对后土无意间造成的伤害的认知，让司风心中发软，连带着声音都柔了三分：“是我不好……”
突然间，后土抬头，生涩地碰了碰司风的唇角，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旋即，她红着脸要退开，却被司风突然扣住后脑。他指尖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加深了这个迟来太久的吻。
这个吻温柔得令人心碎，像是要把错过的岁月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