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我这有更多，你想要吗？”
裴旷闻声望去，眉头皱起，那是个看起来十岁未到的小小孩童，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修仙者。他不予理会，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这只是一般修士都会用的法术，若是京中那些捉妖世家，他们的法术无论你跑多快几乎瞬间就能击中你。”
“你的身体练得再强也挡不了几次。你需要的是更多适合凡人的武器、丹药、防具，还有记载各种妖魔的古籍。”
裴旷听得烦躁，忍无可忍吼道：“滚！”
厌烦的表情还未收起，耳边便传来这么一句，“裴旷，吾是太子。”
裴旷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这小孩疯了吗？他会是……
“百年以前你们裴氏就曾发过誓要做我沈氏永远的刀。如今，你可还愿意？”
裴旷变了神色，见那孩子手中握着的金牌，犹豫着跪下。
“刚刚吾说的那些，大晋最好的武器、丹药吾都能给，士兵的待遇、军饷吾也给最高的，你有什么要求吾都能满足你，但人你要自己去找。”
“朝廷需要的是能跟妖魔打的军队。”
裴旷怀疑自己早上没睡醒，怎么这么不真实，可他就是相信。
“为、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有羽灵军了吗？”
“裴将军，凡人中没有灵根的占太多了，凡人是人，修仙者也是人，都是一样的。”
一样吗？都是人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呢？裴旷心中反驳，但他自己知道眼前之人是真的觉得他们都一样。
这够了。
“臣愿意追随殿下，裴旷愿做殿下的刀。”
沈应肆，这是裴旷认定的天下共主。世间再难寻到一个真正平等看待所有凡人的掌权者。
他信任他，追随他，相信他能守护好整个天下。
可自月半城灭鬼王一战，裴旷开始对他的殿下产生了怀疑，他隐隐觉得殿下不对。
而后又听说了在丹离谢府殿下所做的事，那根本不该是他会做的事。殿下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过于完美的君王，而丹离事变让他觉得殿下也是个凡人。
是凡人便会有私心，便不能完全为人们着想。
殿下登基后，天下灵气隐隐有了增加的趋势。天下修仙者为之振奋疯狂，由天子昭示天下，掀起了修仙浪潮。
羽灵军都忙着修炼，漠北铁骑自然就要多上几次战场。
朝颜死了，第一批由他一个一个骗上战场的凡人里，只有朝颜活了下来，陪了他十几年。
现在人死了。
裴旷早就做好准备了，他们这些人不是死在这里就是死在那里，总归是要死的。可偏偏她是被人杀的，那群修仙者完全不能信任，而沈应肆总归也是个修仙者。
朝颜死了，裴旷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
他能怎么办呀？他们凡人，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只能依仗着修仙者保护的凡人能怎么办？凡人真的能够与妖魔做对抗吗？凡人能在一群修仙者中闯出来吗？
朝颜死后这一年人族与妖魔还是不断地打，漠北铁骑被打得节节败退。梁七不知是如何做到竟将整个丹离封印了起来，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无法进入丹离，同样里面的人也再也无法出来。
在一次整整两万将士被妖魔打得几乎要全军覆没，羽灵军如天神下凡一般御剑而来反败为胜后，裴旷突然就疯了。
那是朝颜死后的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