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已经被察觉了,说再多也是徒劳,她对着组织而言还有用,至少在下一个替代品出现之前请,她暂时不会死。
“对,你说得一点儿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靠着这种手段过活。”
茜里的容貌实在是太过于惹人注目,做什么都是被人时时刻刻关注着,她没有足够庞大的背景保护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说着那些半真半假的谎话,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柔柔弱弱的模样,去博取他人的同情,只为能让他们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只要能达到目的,求生的欲念又不可耻,更何况她还有更好的未来,被那群人渣毁了,绝不可能。
此刻的茜里,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还有些激动。她猛地转过身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与决绝,“GIN,你又何必在这里自以为是地标榜正义呢?我们之间,不过是纯粹的肉体关系罢了。无非是受到欲望的驱使,才走到了一起。仅仅只是这一种关系,你觉得你有资格来质问我吗?”
“别再像个审判官似的质问我!你根本没这个资格,任何人都没有!”茜里怒不可遏地吼道。仅仅是因为曾经他对自己伸出过一次援助之手,他居然就妄想掌控她的全部生活,“我以为,你和那些不过一夜荒唐的男人不一样呢,至少……你不会被这种表面又敷衍的关系所困住,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声清脆而又刺耳的枪声毫无征兆地从她的耳边擦肩而过!那枚子弹飞速划过她的脸庞,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射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之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坚硬的墙壁瞬间被击出一个深深的弹孔,周围更是蔓延开一道道裂痕,仿佛一张狰狞的蜘蛛网。
“诸星茜里,你知道叛徒的下场。”他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还冒着青烟的手枪,眼神冰冷如霜,声音低沉而充满威慑力。
然而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茜里却只是微微侧过头,用一种无比冷漠的目光看向对方。她的嘴角甚至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怎么?难道你想要杀了我不成?哼,别开玩笑了,你敢这么做吗?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吗?你要是真的想杀我,就不会确认那么多了。”
她丝毫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对她动手的,更别说杀了她。他之所以会如此气急败坏,无非是因为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对她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情感,他把她当做了一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而已。GIN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足够冷静,他的判断向来只在一瞬间,那个人是否有价值而已,但现在他大概是做不出任何判断,所以,他才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摧毁这份本不该存在在他身上的犹豫,就好像一个即将溺亡的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可越是挣扎,沉沦的越快。
“就算是那位大人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又哪里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呢?”茜里继续嘲讽道,“GIN,你不觉得你越界了吗?”
茜里看了一眼他,便离开了我,走时说到钱,“你的人情,我还完了。”
离开那个安全屋,茜里看着有些陌生的长廊,叹了口气,又要自己走回去了,摸了摸有些滚烫的额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回家那个时候。
要是Vodka将她的车开到这里来就好了,但想也知道不可能的。
手机的最后一点电也耗尽了,身上连一枚硬币都没有,完全漆黑一片的夜晚,如果这时候发生一起杀人案件什么的,也不会觉得奇怪。
说不定有目击证人看到,报了警,她就省的走路了,啊,真是的,她在想什么呢?
出了电梯,一阵风刮过来,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缩着脖子,手插着兜,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脸被吹得都要裂开了,头疼的也像是要炸开了,早知道就不把话说得那么绝了,撒撒娇什么的,或者服个软说不定今晚还不用这么倒霉,就像以前一样好了。怎么人越长越大,脾气还变大了,越活越回去了。
她茫然地走着,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仅仅只有五分钟,但又好似漫长到一个小时之久。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记忆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自己为何一直朝着东边行走都忘记了。此刻的她,宛如一具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般机械地迈动着脚步,身体绵软无力,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最终只能倚靠在墙边,才得以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跌倒在地。
突然间,她察觉到身下涌起一股热流,然而此时的她早已心力交瘁,根本无暇顾及这一状况。双眼所见之物皆如蒙上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紧接着视线愈发昏暗,直至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缓缓地昏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会这样死掉吗?”这个念头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孩子还好吗?即便无法保住,似乎也并非坏事,毕竟从一开始,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样也就不用体验那些痛苦了。
可尽管心中是这么想的,但那难以言喻的悲伤却仍旧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开来,就在倒地的瞬间,她的手竟仍不受控制地、本能地护住了微微隆起的腹部,果然还是保护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