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起故作沉思，随即目光沉沉道：“我竟是不知你还有此等怪病，却也从未听你提起，我心中欢喜你，你既有难我自然会帮你。”
陈无许不知道为什么，宋云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
这里离京城算不上很远，也就一天左右的路程，他们早上出发的，现在外面已是快要天黑了，路过的饭店吃过晚饭之后休息了一会儿便上马车继续行驶起来。
吴絮自从被吴府找回去之后连家门都很少出，再加上早些年受了苦，所以体质不是很好，这一天的舟车劳顿已经让他疲惫不堪，所以正在闭目休息，宋云起表面上在看书，其实暗地里在悄悄观察陈无许的表情，看对方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虽然他早就猜出来陈无许晚上的记忆与白天不互通，但是现在这样诱导着白天一无所知的陈无许主动说出来，在夜晚的陈无许视角就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并不是他宋云起知道了还有意隐瞒，这样陈无许就会因为理亏而退步。
虽然暂时不知道什么东西需要陈无许退步，但是这不妨碍宋云起先下好这一把棋，他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走一步看十，不知道这枚棋子有没有用，但是已经无意识直接全然控制住了。
在宋云起的注视之下，对方原本安然放在大腿上的手忽然拽紧了一下，随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宋云起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关心道：“你怎么了？”
吴絮捂着脑袋安静了两秒，这才慢慢抬起了头，眼睛有点红红的，他沉默了很久，一直没说话，宋云起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慢慢的问道：“你想起来了？”
陈无许还没说话，宋云起当然选择把握话语主动权，于是故作生气道：“你之前想和我合作的时候可没说你还有这样的毛病。”
吴絮咬了咬牙，也明白是白天的自己毫无防备之下说漏了嘴，此刻只觉得是自己谎言没能圆回去，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平息宋云起的怒火，不让宋云起因为这件事情结束和他的合作。
思考半晌，吴絮这才抬起头说道：“如你所见，我被苏黎下了怪毒，导致我夜晚的记忆在第二天根本就想不起来，但是您应该也明白，苏黎这是不想和我撕破脸，又……”吴絮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说下去，“又想与我亲密才出此下策，越是这样越是能证明我在他心中的份量不是吗？”
宋云起面上做出思考的样子，其实对于陈无许的话他并没有过多怀疑，从一开始就在想苏黎会不会是舍不得和陈无许撕破脸才下这样的毒，如今听见陈无许这么说不过是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无误而已。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个毒药你打算怎么办？”宋云起顺势转移了话题，试试能不能从陈无许这里套点消息出来。
陈无许思考了几秒，“苏黎定然是趁我不注意偷偷将毒药下在我的饭菜饮食中，如今我来了宫中，或许过几日就能摆脱这个，又或者……您是否愿意将这些事情告知给白天的我知道呢？”
告知不告知的无所谓，但是……宋云起觉得陈无许这个状态很有意思，他并不想直接解决，而且依他看，离开苏黎自然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有这个可能，那个谨慎的老狐狸肯定不会让陈无许被带走的。
但是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情直接告诉白天的陈无许，如今对方主动提起，还得想个办法打消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