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相当刺鼻的血腥味，表情顿时变了，皱眉道：“你做什么？”
吴絮滚动着轮椅后退，右手还拿着瓷片，抬手指着苏黎，声音没有颤抖，但是表情近似于死寂，“不要过来。”
苏黎原本急切向前的脚步顿时就僵硬在了原地，“你在威胁我？又不是第一次，现在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苏黎这话说的又难听又直白，但是脚下却如生根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掩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掌却悄然握拳，一点也不如表面上那样毫不动容。
吴絮手没有动，依旧死死握着手中的碎片，抬起头盯着苏黎，嘴里冷笑着，“是啊……又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一个了，你现在满意了？看白日里我一无所知对你撒娇卖痴心中是不是觉得可笑极了？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心中是不是很得意？把所谓的真少爷这样踩在脚底，你是不是很高兴？”
“你已经做到了，你做的很好了，你把我毁了，现在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疯模样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吴絮说着说着忽然崩溃的哭泣起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放过我吧……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他说着扬手狠狠将碎片向自己的喉咙插去。
苏黎一瞬间大脑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是知道自己这辈子速度没有这么快过，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陈无许面前，随即抬手一把直接抓住了陈无许的手腕，逼着那个靠近喉咙的凶器强行停留在了半空中，饶是如此喉咙也被划破了一点，好在只是皮外伤。
抓住陈无许的手，并将瓷片从陈无许手中抢下来的时候，苏黎的手都在颤抖，他紧紧握着陈无许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近乎于是质问一样的话。
吴絮低低的笑，“把我逼到这种程度报你所谓的杀身之仇不是你想看见的吗？你也折磨我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
苏黎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
心中是什么情绪？居然是愧疚吗？
太奇怪了，就算上辈子吴絮什么都没做，只要苏黎愿意都能这样对待这样一个人，他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同类的痛苦而同情或是愧疚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确实是在愧疚。
或许他应该等吴絮真的附注想要杀害他的行动时在将吴絮控制住，这样他就不会在愧疚了。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因为现在吴絮就算想要直接杀掉或是对苏黎千刀万剐都不再那么无根无据，苏黎也再也不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了。
苏黎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甚至没有露出一个稍微柔和一点的表情，他控制住吴絮，强行拉开他的袖子，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瓷瓶中是伤药。
每次来见陈无许，苏黎都会带一些伤药，内服外敷之类的都是有的，当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陈无许在那种事情上面向来不愿意配合，受伤也是难免的。
知道挣扎也没用，再加上这样一番行为应该是已经打消了苏黎的怀疑，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在做无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