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谕,我写的是雾灵山的一株三百年老槐树精!
可问题是,据说那老槐树精已经被一道天雷劈了,烧成一截焦木!
它不是死了吗
我如何能再杀它一次”
韩玉圭惊愕,问道。
“这些江阴的山野妖精怪,哪有这么容易死!
遭雷劈,此事不假!
但说它被雷劈死了,却是未必。
天反为灾!
地反为妖!
不论灾、妖,能够在我江阴县内流传至今的,都不是轻易能灭。
据江阴县的史料记载,雾灵山这株三百年老槐似乎被天雷劈碎过七次,至今还流传它的妖异传闻。
可见,想彻底杀死它并不容易。
当然,
实在不行,你杀不了它,也可在雾灵山中另找出一个槐树精,斩杀它也行。
反正妖精都长的一样,谁也无法分辨它是哪一个精怪。”
郑叔谦摇头道。
“教谕所言,颇有道理!”
韩玉圭一时无言以对。
“教谕,学生在志中所述的鲥精劫贡船之事,纯粹是听县里酒馆的醉汉胡诌,当不得真啊!”
陆鸣闻言脸色煞白,他写的是《鲥精贡劫》,这可是一桩涉及到朝廷的大案。
李云霄却是淡然,他写的《狼山君食月篇》,里面的狼妖较为常见,算得上是最寻常的妖了。
“不必找借口。
我们江阴县地处江州府,隶属江南道,乃是大周圣朝最繁华的江南文黍之乡。
跟塞北、漠南、岭南、蓟北,这些到处是蛮、妖的边境州比起来。
我们江南道的妖,数量其实非常少。
已有三百年无妖王出没。
也就是在荒郊野岭,深山老林的雾灵山,偶尔能见到一些小妖民、妖兵,实力也并不强。”
郑教谕淡淡笑道。
江南少妖,安全繁华。
但这也未必全是什么好事情,这令江阴县的童生、秀才们极少有对妖的实战经验。
一旦上了战场,容易出现伤亡。
如何增加学生实战经验,一直是县学院头疼的问题。
“郑教谕学生的那篇妖志.”
江行舟沉默了,
他写的是《铁锁鼍龙篇》。
记载,天授三年夏,前知县裴守诚这位举人,亲自出手镇压了大江中的一头鼍龙妖。
距今,有十二年的历史了。
且不说过去如此久!
光是那头鼍龙妖,足以抗衡举人,他区区童生也是不可能对付。
蔡院君的这个坑,可不好填!
“行舟,无需担心,那鼍龙妖早就消失在大江中找不到。
你斩杀一二头鱼妖,在江中寻一两件当时的旧物——譬如当年索妖用的铁索碎片。
可交差就行了,便算通过清明大考评。”
郑教谕说道,也未为难他。
毕竟,他也知道,
江行舟写的鼍龙妖,是真正有《江阴县志》记载的大妖。
前知县裴守诚亲自出手对付的鼍龙妖,那是举全县之力,甚至请动了好几位归隐江阴的老进士、翰林学士,方能对付的妖帅。
就算找到了,又岂是童生能应付
“诸生,可还有什么疑惑”
教谕郑叔谦环顾,见外舍的三十位童生们没有其它问题,“那便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