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在车内整理着枪械，缓缓抬头，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充满憔悴。
将枪塞在身上，戴上墨镜，气质再度变得凌冽。陈陌克制着对阿豪牺牲的愤怒，下车。
街边是一群梁龙的手下。
有人率先发现了陈陌，想要上前，却被旁边的手下拉住，点头献媚道：“翔哥！”
陈陌走到一家汉堡店前，戴维正手里提着汉堡外卖，看见陈陌，他既恐惧又震惊。四处张望，怀疑四周埋伏着警察。
陈陌拿枪抵着他的头：“约梁龙出来！”
戴维不加理会，陈陌一枪打在旁边手下的腿上，冷冷地盯着戴维：“我说的话，不管用吗？”
廖永嘉走进病房，发现空无一人。窗帘后有东西在晃动，如同人影。上前紧张地掀开窗帘，却发现只是微风作祟。
一名护士甲从门外路过，廖永嘉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看见我太太了吗？”
护士说：“她正在接受检查。”
廖永嘉如释重负，定了定神，走出病房。
苏青竹拿着打包好的外卖，看着赵大明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便说：“我去送吧！”
赵大明白恍惚地点点头。
苏青竹拿起外卖向外走去，回头瞥了一眼赵大明白。
她前脚刚走，赵大明白紧张地探头张望，确定她走远，立刻打开后门，却看到廖永嘉正冷冷地站在门外。
赵大明白后退几步，神情惶恐不安。廖永嘉强势地走了进来，一个一个房间依次检查，最终走到一间上锁的房间外。
廖永嘉命令赵大明白：“打开！”
赵大明白犹豫了一下，打开房间。
廖永嘉走进房间，环视四周，只见墙上贴满了苏青竹的调查线索，其中几张竟是自己的照片。
这是廖永嘉意料之内的事，眼里透露着失望和无奈。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苏青竹正提着外卖盒，站在走廊上。
赵大明白惭愧地看着苏青竹。
廖永嘉和苏青竹对视，空气似乎为之窒息。
空荡荡的展览厅内，墙上只有一幅印象派的画作。梁龙西装革履站在画前，紧皱眉头似懂非懂。
陈陌看着墙上的画，走到梁龙身边：“文森里贝特，十七岁带着一盒颜料到巴黎打拼，希望有人慧眼识珠，却五年没有卖出去一幅画……”
梁龙联想到自己郁郁不得志，深有感触。
陈陌说：“于是他改变风格，迎合人们的口味，大量产出市场需要的画作，从此不再担心温饱问题。”
梁龙侧过头看向他：“后来呢？”
陈陌说：“照相机的诞生让那些画迅速贬值，被人们视作廉价印刷品，画家到死都没有被人尊重过，但这幅画例外！”
梁龙随看向墙上的画，却并没看出什么特殊。
陈陌说：“这幅画，当时十美金都卖不出去，在他死后却一度破了拍卖行的喊价记录！”
梁龙吃了一惊：“为什么？”
陈陌缓缓说道“：因为这幅画没有迎合任何人，只有画家的灵魂！”
梁龙深受触动，再次看向画作的目光已经不同，仿佛在那个放弃自我的画家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表情渐渐狰狞：“你为什么出卖我！”
展览馆外的巷子里，陈陌一拳将梁龙打翻在地。
戴维和其他手下立刻上前按住陈陌的手。梁龙愤怒起身，掏出手枪对准陈陌。
陈陌大吼：“开枪！有胆就开枪！来啊！”
梁龙愣了：“是你把警察带去了工厂？”
陈陌点头：“对！”
梁龙被气势所迫，握枪的手竟有些哆嗦，变得犹豫犹豫。
陈陌怜悯地看着他：“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犹豫！”
梁龙目光躲闪：“因为我把你当兄弟！”
陈陌毫不留情地说：“你是怕我死了会节外生枝，影响你和蔡之明的生意！”
梁龙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的事！”
陈陌冷笑道：“我还知道你为了讨好他，杀了颂猜！”
梁龙羞愧地低下了头。
陈陌继续给梁龙施压：“你怎么甘心被人当枪使？以前那个血气方刚的梁龙去哪了？”
梁龙被陈陌激怒，朝天开了一枪：“别说了！”
陈陌一脸欣慰：“这才是我认识的梁龙，你是一幅画，不是蔡之明廉价的印刷品！”
梁龙双目尽赤：“你想让我反了蔡之明？”
陈陌并不否认：“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梁龙解开领带，表情再次变得张扬，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陈陌，转身离开。
陈陌利用了梁龙的自尊心，在梁龙心里种下了出卖蔡之明的种子。看着梁龙远去的背影，等待种子发芽。
茶楼大厅餐桌的转盘上放着一份复职申请，廖永嘉说：“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现在正是你复职的好机会！”
苏青竹平静地说：“不用，我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
廖永嘉惋惜地说：“难道你打算一直在这守着茶楼？华城需要像你这样正义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