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寂得仿佛凝固了一般，阴冷的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掀起地上的尘埃。
苏夜的瞳孔微缩，眼神死死地盯着女人消失的方向。
赵封侧身挡在他面前，警惕地环视四周：“她跑了？”
“不。”苏夜微微摇头，语气沉静，“她……不想让我们追。”
那女人临走前的话让他心绪不宁。
“……苏夜，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想知道更多吗？”
她认识自己。
可他，却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赵封见苏夜沉默不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怎么，看美女看傻了？”
苏夜没理会他，缓缓走上前，站在女人消失的地方。
赵封挑眉：“喂，你不会真被这女人勾了魂吧？”
苏夜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地板上的灰尘。
女人离开的地方，并没有任何脚印。
“……她根本没走。”苏夜眯起眼，低声道。
赵封一怔，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如果没有脚印，那就意味着——
她一直在这里。
也许此刻，她正躲藏在某个他们察觉不到的地方，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想到这里，赵封的手指微微一动，朝着腰间的枪柄摸去。
可就在这时，苏夜忽然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的角落。
“她不在这里了。”他低声道，语气十分笃定。
赵封皱眉：“你确定？”
“她留下了东西。”苏夜伸出手，打开掌心。
只见他指尖，夹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去地下室，找E-01。】
疗养院的地下室，是一片废弃的实验区域，曾经属于某个被遗忘的医疗机构。
他们沿着楼梯缓缓下行，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灰尘上，空气里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你确定这里有东西？”赵封皱眉。
“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留下线索。”苏夜淡淡道，“她想让我来这里，必然有她的理由。”
赵封耸耸肩：“行吧，希望不会又是陷阱。”
他们顺着墙壁上斑驳的指示牌，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苏夜伸出手，轻轻一推——
门，缓缓地打开了。
黑暗中，一道冷白色的光芒微微闪烁，映照出房间内部的场景。
那是一间破旧的实验室。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研究报告，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老旧的仪器，而房间的中央——
立着一个玻璃培养仓。
苏夜的目光落在培养仓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缓步走近，手指轻轻拂去玻璃表面的灰尘。
然后，他看到了培养仓内部的东西——
一个“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的东西。
那是一个赤裸的躯体，蜷缩在培养仓内，皮肤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他的头发极短，五官与苏夜有几分相似，但脸部的某些部位……仿佛被刻意地抹去，变得模糊不清。
培养仓的外壁上，刻着一行字符：
【E-01】
赵封皱起眉头：“……这就是E-01？”
苏夜盯着玻璃里的“人”，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