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后背重重撞进青铜轿辇的刹那，人发编织的轿帘如灵蛇般“唰”地闭合，每一缕发丝都带着黏腻的触感，死死缠住我的手腕。
轿内浓稠的黑暗仿佛实体，唯有童尸怀中的手机屏幕泛着幽蓝冷光，将那张布满龙鳞的面孔映得更加森然可怖——那分明是我的五官，却扭曲得如同来自异度空间的怪物。
寒意突然从脊椎窜上后颈。
童尸冰冷的手指骤然掐住我的下巴，那指甲缝里塞满黑红色的腐肉碎块，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指腹轻轻按压在我脸颊的鳞片上，像是在感受某种奇异的质感，下一秒，猛然发力——
“刺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一片龙鳞被硬生生揭下。
皮肤下新生的血肉暴露在阴冷空气中，却不见半滴鲜血，反而渗出琥珀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红色的警告字样几乎要撑破屏幕：“它在剥你的皮！快逃！”可手机画面里的“我”却扯动嘴角，露出诡异至极的微笑，仿佛这具躯体早已不属于自己。
轿顶突然传来“滴答”声响，几滴腥臭的液体坠落在伤口上。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紧接着却看见新生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如同黑色藤蔓吞噬最后的生机。
童尸歪着头，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用我的声音一字一顿道：“申时三刻，换皮饲龙……你的皮，我的皮，都是龙的皮。”
“咚——”
沉闷的锣声穿透轿壁，像是有人拿着大锤狠狠砸在天灵盖上。
耳膜传来剧烈的刺痛，心脏也随着这声响剧烈震颤。轿身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正沿着崎岖的道路前行。
我颤抖着扒开轿帘缝隙，迷雾中浮现出四具无头尸，他们的肩膀扛着轿杠，脖颈处的断口密密麻麻爬满青铜色的线虫，随着锣声节奏整齐划一地蠕动，宛如诡异的活体装饰。
弹幕突然弹出一行惊恐的文字：“听！锣声在念经！”
我屏住呼吸，在锣声的间隙里，果然捕捉到若隐若现的诵经声。那声音低沉而扭曲，像是将《往生咒》倒着吟唱，每个音节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招魂曲。
迷雾越来越浓，隐约可见道路两侧跪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