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几步，就听背后大蝙蝠喊：“真人！元君！请留步。”
朱梓曦四人回头，大蝙蝠正用小爪子握着一柄折断的木剑飞来。
“方才这法剑破空而来，但自撞飞蛾妖身上，反而折断。”
朱梓曦笑道：“王老头的定神剑。”
接过，大蝙蝠又在空中拜了两拜，才飞回山洞。
走在山林中，周围的黑暗也似乎淡去些许。但杨寒丕仍然不敢自己走。而朱梓曦三人原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看得清，如今更是彻底畅通无阻。
——所以再加上一点点戏谑的意味，朱梓曦没开灯。
于是，可爱的杨梦梦只好紧紧拉着季游安的胳膊，弯着腰走。
尽管如此，仍然脚下不时会被石块绊到……
“秋子……你问蝙蝠那些，是怎么想到的？”杨寒丕试图分散注意力。
“啊，你是说我对山神大人的试探么……其实小蝙蝠也不傻嘛。嘿嘿～”季游安笑笑，“关键之处，只在最后问他那句【开智之时，华夏有很多神】。说实在，我看那么多书，凡是讲到人间神话的，便常常涉及山神土地、河伯城隍。但是现代社会一个神都没有，这蝙蝠还是遇到的咱第一个呢……
“三百多年前，华夏一定有神灵。”
杨寒丕：“啊？”
好像那蝙蝠说的是……没有吧？
“那句方圆万里出问题了。以他现在山神之位，尚且连飞蛾精都打不过——所以凭开智之前的凡体，拿什么得知方圆万里的事情呢？”
朱梓曦插嘴：“这谁想不到？就算脚后跟思考都知道了。你的收获就是这个？”
脚后跟思考的杨寒丕：“……”
我不知道。
季游安笑道：“当然不。这时候要考虑到的就是……蝙蝠并无窥探万里之能，却敢说万里的事。那你觉得，他是在骗咱们呢，还是……这三百多年里，发生过什么大事，以至于小蝙蝠都可以无比肯定地说：【华夏无神】？”
杨寒丕一整个目瞪口呆。
朱梓曦点点头：“大事……？”
季游安：“不知道。回去查查书吧。”
话题似乎告一段落，四人沉默下来。但杨寒丕又开始寻找黑暗中的安慰：“那其他的呢？其他推理……”
季游安：“咦？那些东西不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么……”
朱梓曦插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梦梦怕黑，想找个人说说话。”
杨寒丕：“……”
漏！大漏特漏！！
季游安哈哈大笑：“福神是蝙蝠从太多地方都能看出来了：村庄、神像、那么多的山洞地形……
“福神是他首创，则是因为神像上蝙蝠脚底的小三角块，那些代表的是飞蛾……飞蛾的小翅膀大致就那个形状。
“其他的不用说了吧？”
杨寒丕：“内个……他为什么管我们叫真人元君？啊对，还有你怎么就敢相信他……？”
“真人元君是古代对得道之人的尊称，男子被称真人，女子被称为元君。至于相信嘛……赌咯～”季游安竖起大拇指。
杨寒丕：“……”
……
……
马鞍山外。
武沐坐在王老头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山。
三辆车并在一起，车顶上放着强力远光灯，把简陋的营地照得亮如白昼。
“已经这么久了……”
王老头道：“武小姐，老夫多嘴。那几个年轻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山中妖物厉害得很。”
武沐摇摇头：“等到明天。如果天亮还不出来，我就去求父亲……”
武沐咬咬嘴唇，仿佛求父亲是一件无可奈何的挺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