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忽然破旧斑驳的绿漆门被敲响，“卡瑞拉，快出来吃饭了！一天到晚的躲在房间里做什么？”
年仅七岁的卡瑞拉吓了一跳，随即从窗户边离开，大声说道，“来了来了！”
卡瑞拉扭头看向窗外，街上那几个小混混还没有走，他们蹲在路边有的在抽烟，有的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棍，一边说着什么露出猥琐的笑容，一边还朝窗户这边看过来。
她急忙放下窗帘，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一股烧焦的人造蛋白的味道充满着整个房间。
卡瑞拉皱了皱眉，看到五岁的弟弟已经坐在桌边大口地吃着碗里的人造蛋白糊，父亲手里拿着半瓶酒，躺在那个破的快要垮掉的沙发上打瞌睡，母亲正在狭窄的厨房里用一柄木勺把铝合金锅里粘稠的蛋白糊倒进碗里。
“生了两个冤家有什么用，不能挣钱每天还要占用口粮。”
卡瑞娜在母亲的念叨下有些怯生生地走到桌前，坐在了椅子上，她不敢跟父母说她去教会学校上学的时候被骚扰的事，那几个男孩把她拉到小巷子里想要脱掉她的裤子，要不是她拼命挣扎大喊大叫引来了路过的丹尼尔老师，她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母亲忽然用木勺用力地敲打着铝合金锅子，吓了卡瑞娜一跳，她急忙看过去，只见母亲一边敲打锅子一边大声说道，“你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抽烟，这个月的口粮已经快用完了！懂吗！？”
“嗯？知道了。”
卡瑞娜的父亲在沙发上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有些拥挤的饭厅，周围堆放着许多收集起来的废品，视线终于聚焦到了趴在桌上的两个孩子，“好好吃饭，我会想办法。”随即捡起地上的半瓶酒，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倒头呼呼大睡。
“冤家，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冤家！”
“当！”
卡瑞娜的母亲把一盘半糊不糊的人造蛋白放在卡瑞娜的目前，“快吃！小妖精！”
“我不是小妖精。”
卡瑞娜看着母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去教会小学上学的时候，很多人给她起了这个外号，这让她很难为情，难道长得漂亮也有错吗？
“不是小妖精？哼，我看你以后能做什么，能去酒吧做个舞女就不错了！”
卡瑞娜的母亲并不理会，低头看向正在用勺子笨拙地吃饭的弟弟，轻声说道，“慢点吃，别噎着了，又没人跟你抢。”
卡瑞娜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蛋白糊，弟弟盘子里的蛋白糊是最好的那一层，自己盘子里的几乎看不出蛋白糊原来的颜色，她拿起勺子，看了一眼母亲，却发现母亲在用木勺用力把站在锅底的蛋白糊刮下来吃掉，而自己面前的这盘也只只够自己吃的而已。
她低下头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滴落在盘子里的眼泪，一口一口吃着糊味带着咸味的蛋白糊。
丹尼尔老师对自己很好，他甚至有一天给自己拿了一颗糖果，她原本想要带回来给弟弟吃，但是一想到母亲逼问自己从那里搞到的又难以说清，所以还是自己吃掉了。
“以后你想吃糖，就来找我，知道吗？别不好意思。”
丹尼尔老师一边摸着卡瑞娜的手臂，一边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油光发红。
吃完晚餐，卡瑞娜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点燃了一根平时舍不得的蜡烛放在桌子上的圣母像旁边，低头祈祷着，“圣母啊，请您保佑我们有吃的，能交得起房租，如果可以的话，请保佑我不要被那些流氓骚扰。”
或许是卡瑞娜的祈祷产生了作用，在随后的几天里那些小流氓好像并没有等在每天她上学的路上，这让卡瑞娜轻松了不少，虽然丹尼尔老师好几次问自己还想不想吃糖，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吃糖但是却不给弟弟吃挺不好的，所以就没有好意思再去要。
“喂！小妖精！”
忽然一声大喊把正在走向公交车站的卡瑞娜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只见那三四个男孩又出现了！
“你们别过来！”
卡瑞娜大声说道，随即加快脚步走向公交车站，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天气特别冷，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每次都说来接自己放学的母亲十天能来两天就不错了，所以她只能希望能遇到几个大人。
“小妖精！别想跑！追！”
三四个小混混嬉笑着追上了卡瑞娜。
“你们这些败家子，快滚开！”
卡瑞娜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动手！”
三四个小混混一把抓住卡瑞娜，就把她拖到旁边的小巷子里。
卡瑞娜想要呼喊，但是嘴巴却被捂住，她用力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正当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咚！”的一下一根棍子砸在了把她压在地上的小混混头上。
“你们这些孽畜还不快滚！”
丹尼尔挥舞着木棍，很快就把三个小混混给赶走了，扶起了卡瑞娜。
“呜呜！”
卡瑞娜扑进了丹尼尔的怀里，嚎啕大哭。
“卡瑞拉，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没事了。”
丹尼尔对着正在巷子口的其中一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
小混混伸手做出了数钱的动作，随即猥琐地一笑跑开了。
“行了。讲重点。”
谢子元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正在讲述的莫妮卡，他对于这些龌龊的情节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他之前在警局已经见过太多的惨剧，所以并不想让莫妮卡再给他重复类似的故事。
“嗯。”
莫妮卡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丹尼尔也只是一只禽兽罢了，他说要把我送去更好的地方学习，还能给我父母一笔钱。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父母拒绝了。”
谢子元皱眉听着莫妮卡的讲述，余光看向在厨房忙碌的崔丽珍，饭菜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丹尼尔是加百诺的手下，帮他物色一些小孩，送到训练营去，有些被训练成杀手，有些被训练成明星，有些直接送给他糟蹋。”
莫妮卡接着说道，“没过多久一些人要强行把我带走，我当时躲在屋里听到了枪声。”
说到这里莫妮卡停了很久，随即她抬头看向谢子元，“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帮你了？”
“崔丽珍，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谢子元并没有回答莫妮卡，反而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崔丽珍。
崔丽珍切菜的手依旧平稳，她头也不回地说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世。”
“哦。”
谢子元点了点头，他看不到的是低头切菜的崔丽珍已经流下眼泪。
“饭菜快要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