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盯着她，喝干净茶杯中的东西，将手工银制柄的滤茶网丢到桌子的另一头，然后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滤网与瓷器相碰时，微妙的叮当声在房间里回荡，阿黛拉才意识到氛围的不对。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绕到男人的椅子背后。
“怎么了？”
她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着一抹担忧，纤细的手指从背后滑向他的肩膀，被夏佐捉住。
夏佐回身抬头盯着她的嘴角，欲言又止，她的手在巫师的手中回应了一下。这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两颗心跳的声音在彼此的注视中交织。
“该我问你，怎么了？”
“你是说我的嘴，喝茶烫着了。”女公爵的声音温和而担忧，“反倒是你，我看见外面的情况了，放手去做，我毫无怨言。”
“作为陶森特的女公爵，你应该有怨言。”
“那又怎么样？”她慢慢地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选择信任你的时候我就没想过回头......该死！以后大殿也不许谈正事。”
她气呼呼咬上夏佐的肩膀，让后者颈部的汗毛起立。
夏佐沉默片刻，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回应，寂静的氛围在他们之间蔓延，像是一片烛光照不亮的不安黑暗。
“阿黛拉，”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我们的母猫死了。”
“什么......”女公爵的声音微弱，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是于勒没有照顾好她吗？”
听见她声音中的埋怨与哀伤，夏佐反倒松了口气。
他站起来，高半头的身高让他能很好的看清阿黛拉的脸，他抬手扶住女人精致的下颚线，轻抚她的嘴角。
“是的，坠亡，会有人付出代价的。”夏佐点了点头，面色平静问：“这真是烫伤？”
“没错，拉阔司家族不会办事，那位小姐早上就被烫了一次，下午喝茶烫到我后不欢而散，他们都是跪着的。”
“哦？拉阔司家族如此愚蠢？”夏佐重复，“会付出代价的。”
女公爵眼神涣散，似乎还没从母猫坠亡的情绪中走出来，听着窗外的啐口水声，夏佐叹了口气，发现她或许真的不适当领袖。
地位最高的人，似乎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这时，他不动声色递去银制茶杯。
阿黛拉眼眶微红，将银杯子轻轻放在唇边，品尝着茶水。
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确定了宫廷里最大的问题，夏佐眼中的差点升起的痛苦消散，重新睁开时，深邃的眼神如同寒潭。
“好了，阿黛拉，一切都调查妥当，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于勒是奸佞血仆，拉阔司加的小姐是那个最神秘的女伯爵欧莉安娜，同时也是吸血鬼女，有一群吸血鬼在陶森特的土地上开派对......我现在要去一趟拉阔司家族，然后是唐泰恩，那个卓斯塔玛拉也跑不了，陶森特还有什么贵族......别这幅表情，伱说让我放开干的。”
“之前我错了。”他摇了摇头，“我还以为陶森特！美酒！浪漫！有这些的地方可以用温和一点的方法解决......我错了，对付恶兽们，仁慈的心是没用的。”
夏佐和她茫然的目光交错，又轻轻在她耳边补了一句。
“大殿不谈正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