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轨，我很想找他理论一番。真的，他在扭曲历史。”
“不行，他姓摩卡。我读过完整版本的夜骐历史，午夜和摩卡两家结仇过。他会把你的行踪出卖给绿洲家族。新生们还蛮喜欢他的，他是夜大下半年聘请的历史教授。”
“雾轨，你下午没事的话陪我去一趟图书馆。极有可能，英雄索罗当初来过我的家。我在，落雪也在。对，闪尘能来叫上他一起去。”
“啊？闪尘晚上下班，我父亲禁止我去那里玩；夜大也不喜欢学生跑进森林冒险。上一对进去探险的小情侣，森林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苏醒把他俩吃了。”
“得了吧，我吃它还差不多。先去图书馆，然后我去月球城堡一趟，总觉得艾露尼在内涵她。”露娜话音刚落，主动拉起雾轨的右蹄，从后门走出去享受午日的阳光。
外头的风并不大，雨却很细，图书馆的路灯因此带着迷离的光晕。雾轨与露娜一起坐在自习室电脑前查阅资料。露娜则安静读书。《夺牛记》中并未记载遗迹行者的神秘驻地设置在何处，书中只是潦草记载索罗到一片大森林中的庄园里见到遗迹形状。紧接着遗迹行者趁夜色给索罗灌药促使他远离一场宿敌之间的战斗。索罗身体强壮早点苏醒，帮遗迹行者打赢这场战。故事的最后，遗迹行者传授索罗五大魔法与剑法。仅此而已。编写书的家伙压根不在乎遗迹行者平时待在森林中做什么。
“雾轨，我查不到。也许月球上所有的夜之子认为城堡就是我的家。”
雾轨将一块薯片递给露娜，专业课本她的桌子前筑起高楼。“地球是你的家。其实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家，尤其是学完小时候怀疑自己到底为谁学的时候，特别伤感。我觉着偌大图书馆自己吭哧吭哧地学。”
“我也是。不喜欢参加学校组织的派对，要难过只能回房间看书掩饰痛苦。”
雾轨旁边的位置来了一个学生。她是带一盒化妆品过来的，仿佛自习室不仅仅为爱好学习的家伙敞开。她打开网页，游览起今年用起来廉价的化妆品清单。
“闲着没事，总会做的事证明自己在活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学生打扮得花枝招展，
“你有病吧？少管闲事。”
露娜遥望窗外空无一马的芳草绿地，雾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露娜在对方忙碌的身影中看到了自己卑微的影子。那可恨的，深入骨髓的孤寂感。尤其当自己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同行者永远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耕耘，露娜愈发觉得自己好没用。一点点声音仿佛都能轰碎自己的耳膜。家，露娜回去得不到理想中的那几句话。她不敢回，又盼望能回去。
“雾轨，我觉得和知心的朋友待在一起才算家。这个朋友装作要了解我的模样，实际又不怎了了解我。我恰好需要这层薄膜存在，我和他才能和谐共处。年少的落雪，确实符合这个描述。我帮她外出采摘草药，延缓她每次发病期；我还主动用长长的狗尾草编织一朵雪花模样的装饰品，哄她开心。”
雾轨梳了个刘海，是一名标致的短发女生模样。方才图书管理员见了她立刻点头哈腰，仿佛学校知晓了她父亲是谁。对于露娜自己，图书管理员向她推荐《建校史》系列丛书。露娜将夜骐警卫夺走的漫画书还给她，转身离开前台。
雾轨向窗外看去，草坪上滚来一只足球，随后两名运动男生大汗淋漓地跑过来捡球。她转过头，瞧见露娜又在慨叹过去。雾轨停下蹄中动作，将网页关闭，打开聊天软件界面。
“那你觉得我符合这个描述吗？薄膜就是隐私。做朋友之间的界限嘛。也许露娜，你突破了这条界限，夜骐才会把你丢进太空里。没事没事，现在有图书馆，你可以把不开心的事写出来存文档里。心理咨询所有一个收信窗口，日后你可以试着投信。”
露娜犹豫片刻，向雾轨讲道：“你比落雪还重要。但我无法表达心中所想，第一次见你我就该和你说清楚。我把你当做曾经的她去抚平伤口，因此我希望和你的关系一直往那个层面去走。”
露娜抽回蹄子，垂下书桌。她俨然心头没有任何恐惧。
雾轨停下动作，大约有那么几秒，直直的盯着她看。搞得露娜害羞得扭过头去。雾轨接了个电话。雾轨训斥电话那头的小马，语速极快，刚才的她脸上残余的温情立刻荡然无存。雾轨懒得和对方多费口舌，随即挂断。露娜顿时觉得自己很蠢，一点不考虑雾轨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思考这种龌龊的爱情观。
“对不起雾轨，我只是，太寂寞了。”露娜握住一瓶矿泉水瓶轻轻颤抖。
旁边那女孩立即起身离开了座位。
雾轨将椅子调转，面对露娜。
“露娜。我不排斥同性恋，我初中里就遇到一对。我同学骂我是私生女，学校里的女生都疏远我。我和你一样孤独。父亲忙工作顾不上我，我会找玩得来的男孩子。不管爱不爱，喜不喜欢。他能待见我就行。”
“你父亲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是吗？果然都是一样的剧本。”
“差不多吧。咬牙过去，我还活着。然后你觉得，过去这点小破事没啥大不了的。所以露娜不用责怪自己啦。你喜欢我，我觉得蛮开心的。毕竟，多一份认可嘛。哎，”雾轨将目光转到图书馆门口与登记处之间铺上去的地毯，学生像溪流涓涓不息地流入。“我去交朋友，和一个聊了一会觉得她没品位。换一个继续，又觉得她格局太小。来来回回，我总找不到有内涵的朋友。我谈了个男朋友图他生活费，没到一个月就分了。第一学期过去了，我还是形影单只。好在，闪尘一直记得我。”
“家的概念，我依然不懂。雾轨，我想起来了。落雪来月球之后得病，我绕开灰烬军团向塞尔纳山谷入侵的路线，待落雪先去遗迹森林治病。”
“图书馆背面就是遗迹森林旧址，学校老师不让学生进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