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真和何曼在童成和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除真特意去了一趟林归曷的房子。
房子还是上次来的模样，乱糟糟的一片，除真将房子好好收拾了一通，连阳台上的多肉都浇了水，这才转身离开了。
夜晚，除真躺在床上，手上还攥着那颗纽扣。
手指轻轻摸索着表面的花纹，眼神是眷恋而哀伤，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自从林归曷生死不明，除真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从模拟系统中出来累着了，倒是难得的好眠。
绵长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除真的手轻轻松了松，露出掌心握着的纽扣，和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
眼睛溢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并不耀眼，柔和地洒落在除真的脸庞。
只有一只眼睛的诡异纽扣，看着除真的目光却，温柔缱绻，像是要将她的面庞永远刻录下来一般。
一直到光芒散尽，眼睛似乎感到了疲惫，方才万分不舍地缓缓合上，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清晨，除真睁开眼，看见掌心的纽扣，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她小心收起了珠子，便起身去浴室洗漱，却在梳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了那把牛角梳。
牛角梳是青白色的，里面带着淡淡的血色纹路，看着倒是十分漂亮，质感也很好，触手温润。
常听说牛角梳梳头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放松情绪，缓解疲劳，除真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这把梳子竟然效果如此好。
只是梳了几下便感觉神清气爽。
看来这把梳子并非凡品，也不知道那老太太为何会将这梳子送给自己，除真心中疑惑，决定再去找一次她。
这会儿正是清晨，镇子上的人都没这么早开门的，除了几个昨夜彻夜营业，这会儿还没来得及关门。
不过自从镇子上死了不少人之后，晚上营业的也没几个了，倒是没有想到这老太太起得挺早，一大早就开了门。
屋内有些昏暗，只有一盏台灯点在了柜台上。
老太太正端坐在柜台边，桌上摆着一张黄纸和一碟子红色的颜料，除真猜测那应该是朱砂，因为她看见老太太正沾了红颜料往黄纸上画符。
从前跟在林归曷身边，除真也时常见他画符，对符咒也还算有些了解，不由得凑近了些，想看看老太太画的是什么符咒。
却还未靠近，老太太就似有所感应一般，快速将黄纸收了起来。
抬眼，正对上了除真的视线。
除真有种被抓包的尴尬，轻轻笑了笑，您在画符吗？没想到您竟然还会这个。
老太太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警惕，发现是除真之后反倒是柔和了下来，目光落在除真的头发上，忽然开口道：你的头发，没梳好。
像是没听到除真的问话，直接遮了过去。
除真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碰自己的头发，老太太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还将身下的那把椅子搬了出来，将除真按在了椅子上，我帮你重新梳一下吧。
说着，除真感觉有一只大手轻轻拢起自己的头发，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梳着。
她原是想要询问那把牛角梳的，却在老太太轻柔的动作中，渐渐地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