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所有的摄像机镜头，所有记者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叶辰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叶辰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端着水杯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与难堪，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对着面前的话筒开口。
“嗯，《国风》这张专辑，确实…确实取得了不错的市场反响。”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干涩，失去了往日的圆润流畅。
“不过，我认为，数字销量并不能完全代表一张专辑的艺术价值。”
他习惯性地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却下意识地避开了正前方的镜头，显得有些飘忽。
“我们国音娱乐制作《天籁》这张专辑，更注重的是音乐性与艺术性的深度融合，追求的是作品的长久生命力。”
“这和市面上一些…嗯…更侧重于追求短期流量和话题热度的作品，在创作理念和目标受众上，本身就是有所不同的。”
这番话看似在解释，实则充满了避重就轻和隐晦的贬低。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有另一位女记者举手，声音清脆，问题却更加犀利，直戳痛处。
“叶制作，可是您不久前在一次访谈中曾明确表示，‘不会把某些哗众取宠的人当作竞争对手’。”
“现在《国风》的销量几乎是《天籁》的十倍，并且口碑也呈现一边倒的好评，这是否意味着您之前的判断出现了严重失误？这算不算是…打了您自己的脸？”
“嗡”的一声，叶辰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突突地猛跳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话筒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经捏得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音乐市场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偶然性！”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带着压抑不住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徐乐这次所谓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前期的事件营销和话题炒作！这不代表他的音乐水准有多高！”
“我们国音娱乐，是业内公认的顶尖音乐公司，我们拥有最专业的制作团队和最成熟的工业化体系！”
“我们深耕音乐行业多年，靠的是实打实的专业能力，而不是靠这种哗众取宠、投机取巧的手段！”
他喘了口气，似乎是想要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语气中的不甘和嫉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真正优秀的音乐作品，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听众的耳朵是雪亮的，他们最终会分辨出，《天籁》的品质和艺术价值，是远远高于那些昙花一现的流量作品的！”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记者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玩味和看好戏的表情。
谁都听得出来，叶辰这番话，充满了色厉内荏的“嘴硬”。
这段采访视频片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放到了网络上。
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新一轮的网络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