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是疯了么!”
公文是加盖了各部衙门的官印,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各地继续加派税收。
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五成。
也就是说,去年的税收比起来,今年朝廷加收的赋税,增加了一倍还多。
这对于那些寻常的老百姓来说,几乎是要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真要是照着这个方式收取下去的话,势必造成百姓们官逼民反。
乔文德苦笑着摇摇头:“真的,千川老弟。没认识你之前,本官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我花了银子买了这个知县理所应当,新官上任我盘剥百姓,也是理所应当。可让本官没想到的是,朝廷竟然一再的变本加厉。”
云千川沉默,这么征收下去,绝对会出大事。
寻常的百姓们,就算是你杀了他们,他们也凑不齐这许多银子。
这次,乔文德似乎不单单是抱怨了。
“千川老弟,自从与你在蓟县并肩作战,击退了胡羯人之后。我觉得这做官,还是该为百姓们多做一些实事的要好。”
这句话从乔文德嘴里说出来,着实是让云千川惊讶。
谁知,乔文德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继续说道:“千川老弟,我若真辞了官,当真要来投奔你了。”
云千川微微一笑:“随时欢迎。”
云千川只当是,这是乔文德的一句玩笑话。
谁知,乔文德回到蓟县之后,竟然当着三班衙役的面,将手里的公文撕了个粉碎。
“本官,从未收到什么朝廷公文,本官也从未得知什么加征赋税。”
衙役们面面相觑,邢捕头大着胆子问道:“大人,公文不是已经下发到衙门了么。”
乔知县从怀里拿出公文,当着众人的面撕了个稀巴烂。
“凡我蓟县之百姓,今秋赋税到此为止。这是本官,给本县百姓的一个交代。”
衙役们加倍的惊讶,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乔大人么。
本着能贪就贪,能多贪绝不少贪的乔知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的乔文德,似乎是受了某种什么刺激一般,非要争着做圣人。
“那个,大人,衙门大牢关押的那些犯人,该当如何?”邢捕头又问。
“放了,都给我放了!让他们各回各家,安分守己去罢。”乔知县摆了摆手。
乔文德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他要为蓟县的百姓,谋一条活路。
不过这条活路,却是堵死了自己的前程。
乔文德也知道,自己这个知县很快就要做到头了。
因为自己所执行的这些,都是违背朝廷意愿的。
在乔文德的力主之下,蓟县的百姓们尚可能喘一口气。
百姓们交不起赋税,被关押在大牢的犯人,也全部被乔文德释放了。
相比于乔文德在蓟县的所作所为,同样是下辖与宣州府的青膏县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青膏县县令,严格按照朝廷的指示办事。
一时间,整个青膏县的百姓,屡次爆发大规模的造反。
青膏县西二十里,一处称之为成家坳的地方,有两个兄弟俩怀揣着大刀,弯弓屈背的磨刀霍霍。
“大哥,官府是让咱们活不下去了。”
“那正好豹子,咱们从哪儿跌倒的,当从哪里站起来。”
“是啊大哥,咱们的机会又来了,这次一定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