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这个谢景瑛，这些都没有。
她相当淡定，淡定得好像她不是被关了一天的小黑屋，而是去哪里玩了一天一样。
肖凡原来想的是，女同志的心理防线更弱。
像谢景瑛这样一个小姑娘，被那样又小又黑的房间关上一天，再放出来的时候，一定害怕。
可现在谢景瑛的状态，明显跟害怕沾不上边。
肖凡感觉到，他们试图从谢景瑛身上找突破口，似乎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但人已经带出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这一天过去了，谢景瑛同志，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什么？”
“坦白你知道的事情。”
“我已经坦白了啊。”
谢景瑛看着尚健：“昨天我已经和这位同志交代过了。”
“你那是交代吗？你那是东拉西扯。”
尚健又想拍桌子了，可想到自己昨天已经拍疼了手，他又把手放下来。
“谢景瑛，你要是不想再被关进小黑屋，就老实交代了。不然我们只好继续把你关进去了。”
“哦，那你们继续把我关进去吧。”
谢景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你——”
尚健腾的站了起来，要不是边上还有人，他都想动手了。
“我真的没有可交代的，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当然，你们可以把我关回去，我不介意。”
横竖自己有空间，就算他们把自己关上几个月，她也饿不死。
“你以为我们不敢关你是吧？看样子，只关一天太少了。”
尚健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两个下属：“你们，把她再给我送回去。这次我要关她一个星期，我看她还怎么嘴硬。”
不过不等尚健身后的人行动，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大的官威啊。我倒不知道，你们革委会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人关小黑屋？这不是动私刑是什么？”
谢景瑛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发现进来的人是刘大川时，她脸上的笑都灿烂了几分。
“刘队长。”
“小谢同志，我来晚了。”
谢景瑛摇了摇头，不晚，一点也不晚。
“我是省公安局的刘大川。”
刘大川对着肖凡几个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肖凡和尚健对视了一眼，肖凡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刘大川面前。
“刘队长。这是我们革委会的事，跟你们公安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
肖凡看了谢景瑛一眼，他们把人带来之前，只知道这是霞光肥皂厂一个小职工，难道这人还有别的身份？
“刘队长，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不管她是谁，只要她违规了，我们就有权利——”
“她违什么规了？你们有证据吗？”
“我们——”尚健愣了一下，他第一时间去看肖凡。
肖凡笑了笑：“我们接到举报，说他们有违规行为，所以才把他们带来调查的。”
“哦？只是接到举报，没有实证，你们就可以随便把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同志，带到革委会来审查，甚至把她关小黑屋？”
“不是这样的。我们其实也在调查。”
“那调查完了吗？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是等她坦白啊。”尚健指了指谢景瑛：“她坦白了，不就有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