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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理寺查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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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大理寺查探

青鸟匆匆赶回大师伯家中,凤鸣和凤锦瞧见青鸟从外面归来,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心中虽满是疑惑,但想到时限日益逼近,料想师兄定是彻夜在外查探,便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凤鸣手脚麻利,赶忙端来一盆清水,放在青鸟面前,轻声说道:“师兄,您先洗漱一下,解解乏。”凤锦也不闲着,转身将早已备好的早饭端到青鸟跟前,热气腾腾的早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青鸟心中感激,询问裴师弟兄妹俩人何在,凤鸣便告知他裴师弟兄妹俩一早就出了门回他舅舅家去了。他们想着母亲在家,必然忧心忡忡,便决定回去报个平安,让母亲安心。青鸟点头应了一声,一边吃一边模糊地说了声:“理应如此。”

“师兄,你慢些吃,别噎着。”凤锦见师兄急匆匆地往嘴里送食物,两个腮帮子顿时被塞得鼓囊囊的,赶忙劝说道。

凤鸣反而又递过来一个毕罗,让他多吃点。

青鸟想着时间紧迫,匆匆吃罢早饭,快步回到房内。他站在铜镜前,拿起买来的衣裳,利索地换上。接着,又拿起假胡须,试图将其贴在脸上。可这看似简单的活儿,他却怎么也做不好,胡须总是歪歪斜斜,怎么摆弄都不满意。无奈之下,他只得向秦师姐求助。

秦仙衣听闻青鸟来意,心中明白,既然查案需要乔装打扮,那必然是要深入险境。她没有丝毫推辞,走到青鸟身旁,小心翼翼地帮他贴起假胡须,一边仔细调整着胡须的位置,一边关切地嘱咐道:“师弟,此番出去,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莽撞行事,遇到危险,一定要及时脱身。”青鸟认真地点点头,将师姐的话记在心里。

待一切准备妥当,青鸟走出房门。此时,凤鸣和凤锦早已等候在院中,两人抬眼望去,眼前的青鸟完全变了一个人。两人先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声未落,心中的担忧便如潮水般涌来。凤鸣和凤锦对视一眼,随即表示要一同前往,想着查探时也好有个照应。

青鸟态度坚决,一口回绝道:“不行,此次我是暗查,一个人行动反而更方便,目标也小。你们留在外面,帮我做个后援,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接应。”

两人见青鸟心意已决,虽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无奈答应。凤鸣将马匹缰绳递给青鸟,又忍不住嘱咐了几句:“师兄,你要多加小心,要是遇到棘手的事儿,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青鸟点头示意知晓,抬手接过缰绳,牵着马来到侧门外,随即翻身上马,说道:“好了,我今日去探查,时间紧迫,可能会很晚才能回来,你们好生帮助秦师姐,把医堂照顾好。”

凤鸣和凤锦都用力地点点头。两人站在门口,看着他策马远去,马蹄扬起一阵尘土。

凤鸣伫立在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青鸟离去的背影,仿若被定住了一般,久久不愿转身。晨风吹拂,撩动她的发丝,却未能惊扰她那专注的凝视。此时的她,满心都是对师兄安危的牵挂,思绪仿佛也随着青鸟一同远去。

凤锦在一旁瞧在眼里,心中满是理解与担忧。她轻轻伸出手,扯了扯凤鸣的衣袖,声音轻柔而带着几分劝慰:“凤鸣,咱们进去吧。”

凤鸣这才如梦初醒,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脚步迟缓地跟在凤锦身后。临进院子的瞬间,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再次回头,望向师兄远去的方向。那空旷的街巷,早已不见青鸟的身影,唯有飞扬的尘土,还在诉说着方才的匆匆。凤鸣微微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迈动步子,走进院子,院门在她身后悄然合上,仿佛将这份牵挂暂时封存。

此刻,暖融融的阳光似金色纱幔,轻柔地倾洒在长安城的每一寸土地上。一时间,这座古老而繁华的都城从沉睡中彻底苏醒。大街小巷仿若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机,街头巷尾瞬间热闹起来。

大理寺内,两个身影急匆匆地朝着大堂走去。俩人身着官服,步伐急促,不一会儿便走进了大堂。大堂内,一个男子正端坐在案几前,他衣着华丽,短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从五官轮廓来看,本应是个俊朗非凡之人,只可惜右侧眼角处,有一块醒目的褐色胎记,几乎占据了右侧脸颊的一半,给这张脸添了几分异样的色彩。他的背后稳稳背负着一个黑色长条盒子。盒子制作精细,线条流畅,不难推测,这极有可能是个剑盒,里面或许正收纳着一把锋利宝剑,静候出鞘的那一刻。

俩人稳步向前走去,步伐沉稳有力。坐在桌旁喝茶的那人察觉到动静,闻声放下手中茶碗,迅速起身相迎。

“在下乃大理寺少卿苏方正,见过连少侠。”苏方正拱手行了一礼,声音清朗。

一旁身着绯色长袍的男子,他面带笑意,紧随其后,也拱手行了一礼,口中清朗出声:“在下大理寺丞薛常,见过连少侠。”

那人赶忙拱手回礼,态度谦逊,言辞恳切道:“两位都是朝廷命官,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怎敢受此大礼。”说着,他微微颔首,将头低得更低些,补充道:“连三郎,见过苏少卿。见过薛寺丞。”

苏少卿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心中却暗自腹诽,面上却丝毫未露。他开口问道:“连少侠奉国师之令前来大理寺,不知所为何事?”虽说语气平和,但话语中隐隐透着一丝不甘与愤懑。他心里清楚,国师深受权倾朝野的宦官仇士良爱戴,在那朝堂之上,仇士良权势滔天,自己虽为大理寺少卿,面对一个国师差遣而来的布衣游侠,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一旁的薛寺丞,脸上挂着一抹生硬牵强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被硬生生扯出来的,每一丝弧度都透着不自然。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与苏少卿如出一辙的无奈与愤懑。不难看出,面对连三郎受国师差遣介入此案,他内心的想法与苏少卿并无二致,皆是满心的不情愿,却又因国师背后那错综复杂的权势关系,而不得不强颜欢笑,将真实情绪深埋心底。

连三郎直起身子,神色瞬间变得严肃庄重,正色道:“昨日,城中突发一起马车翻倒、野兽脱笼伤人的事件。国师对此事极为关切,特命我前来查看一番。若此事与邪魅妖物有所关联,也好提前探查些线索,以免酿成大祸。”

苏少卿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情,郑重回应道:“国师日理万机,竟还为这等琐事操心,下官自当全力协助连少侠。”然而,他内心早已怒火中烧,平日里御常寺仗着除魔卫道的职责,对大理寺事务指手画脚,虽说也在除妖范畴内,尚可忍耐。可今日,国师竟直接派人插手大理寺管辖的案件,这简直是目中无人。但他深知自己无权与国师及背后的势力抗衡,满腔怒火也只能强压下去,无奈应承下来。

这般想着,苏少卿便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连三郎朝着大理寺狱的方向走去。

薛寺丞默默跟在俩人身后,双唇紧抿,犹如缄口的蚌壳。他的目光低垂,偶尔扫向前方的苏少卿与连三郎,神色间透着几分审慎与疏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既未主动开口搭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迈着步子,宛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随在两人身后,周身散发着一种置身事外却又不得不参与其中的微妙气息。

一路上,苏少卿热情地介绍着案件情况:”此次事件中的车夫皆是回鹘人,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若无法证实他们是蓄意放出野兽,只能判定为无意之失。如此一来,关押几日,便不得不将他们释放了。”

连三郎默默聆听,神色专注,一言不发。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宽阔的院子。院子一角,一辆有些变形的马车映入眼帘,车身多处破损,车辕断裂,仿佛在诉说着昨日的惊险。旁边还摆放着几个扭曲变形的笼子,笼子的铁条弯折,有的甚至已经断开。连三郎见状,当即停下脚步,目光紧锁那辆马车,开口问道:“这便是昨日翻倒的那辆马车吗?”

“正是这辆。”苏少卿微微点头,确认道。

连三郎目光投向马车,开口说道:“我们先仔细瞧瞧这辆马车,随后再去审讯车夫。”

苏少卿连忙抬手,指向马车,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说道:“自然可以,连少侠请便。”

连三郎踱步在马车旁,目光如炬,将马车从车头到车尾,从车身到车辕,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马车整体架构还算完整,然而,当他俯身查看车底时,发现刹车装置已然损毁报废,从断裂扭曲的痕迹来看,显然是车夫紧急刹车所致。他直起身,又将目光转向边上那些笼子。笼子皆由铁条制成,其中有三个笼子,所用铁条粗如枪杆,本应坚不可摧。可此刻,所有笼子上都有铁条断裂翘起,露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破洞,想必那些野兽便是借此逃脱,从而伤及无辜路人。

这时,苏少卿上前两步,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对连三郎说道:“少侠,实不相瞒,这些笼子的状况着实让我们大惑不解。您瞧,这铁条粗壮坚实,寻常野兽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绝无可能轻易折断,更别说借此脱笼而出了。我们反复查看,实在想不明白。”说着,他引领连三郎走到一根翘起的铁条旁,手指精准地指向铁条的断裂处,解释道:“少侠,您仔细瞧瞧,这些笼子破裂的地方,铁条的状态极为异常。您看,每一根断裂翘起的铁条,都像是被一股来自笼子内部、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力量,在刹那间猛地从内往外崩裂,这股巨力使得铁条弯折扭曲,整个笼子也因此严重变形,最终才形成了这般可供野兽逃窜而出的破洞。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断裂痕迹,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能造成这般景象。”

连三郎听完,迅速走到其他笼子旁,逐一仔细查看,发现情况如出一辙。他神色凝重,转头看向苏少卿,问道:”那些野兽的尸体如今何在?“

“此刻存放在廨殓房内。”苏少卿迅速回应道。

“不知苏少卿能否带我前去一看?”连三郎语气恳切地询问。说话间,他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薛寺丞,那视线仿若一道无形的丝线,轻轻落在薛寺丞身上。薛寺丞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目光,心领神会,连忙微微颔首,动作间透着几分默契,随即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连三郎的回应,又带着些许难以言说的意味,在这短暂的对视间,二人仿若传递了诸多未言明的信息。

苏少卿脸上笑意未减,热情地说道:“当然可以,请少侠随我来。”言罢,转身在前头带路,朝着大理寺狱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的廨殓房就在监狱的对门。苏少卿步伐稳健,连三郎在一侧并肩而行,薛寺丞紧紧跟随其后,三人沿着廨殓房的廊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房门前,推门而入。

三人前后进入房内,连三郎目光一扫,只见屋内七具野兽尸体横陈在地,他微微皱了皱眉,转头向苏少卿问道:“所有野兽的尸体,确定都在此处了?”

苏少卿连忙点头,恭敬回应道:“回连少侠的话,一具不差。我们详细询问过那三个车夫,此次所载,确系七只野兽。事发当日,这些野兽皆死于金吾卫之手,再无遗漏。”

连三郎闻言,稳步走向尸体。他神色专注,目光如炬,俯身对每具尸体都进行了细致的查看。一番查看下来,他确定这些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野兽,并未出现有修炼成精迹象的特殊个体。野兽们的身上,伤痕各异,有的被长枪穿刺,伤口深可见骨;有的遭利刃砍劈,皮肉翻卷;还有的被箭矢射中。更有两只,头部遭受钝器重击,头骨碎裂,深深凹进去一个骇人的窟窿,脑浆都已溢出些许。

连三郎见一番查看下来并无异常,正准备起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只花豹的脖子处,似有异物若隐若现。定睛一看,竟是一根羽毛,大半已没入花豹颈侧的血污之中。他心中一紧,原本放松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忙不迭再次俯下身子。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羽毛从血污里拿起来。羽毛被花豹的鲜血浸染,殷红夺目,好在末梢还有一小截尚未被血色覆盖,隐隐透出一抹幽蓝,色泽奇异而神秘。他凝视着这片羽毛,眉头紧锁,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什么鸟类的羽毛,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心中虽疑惑丛生,可想起方才查看的那些笼子中,并没有鸟笼的存在,他不禁暗自思忖,这羽毛究竟从何而来?

思索间,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粗布,将羽毛轻轻放在粗布中央,而后仔细地包起来,动作谨慎。随后,他又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在其它野兽尸体上逐一查看,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然而,一番搜寻后,再无其它可疑之物。

他直起身子,神色恢复沉稳,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少卿,语气坚定地说道:“苏少卿,我们这就去会会那几个车夫吧。”

“连少侠请。”苏少卿抬手,指向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走出廨殓房,不多时便来到大理寺狱。

这三个车夫虽牵涉命案,可毕竟身为异国人士,大理寺在牢房安排上倒也有所考量,牢房地面清扫得干干净净,床铺虽简陋,却也整洁有序。

三个车夫一见苏少卿到来,顿时如见救星,匆忙奔到牢门前,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急切说道:“少卿,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呀!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们回去吧!”

苏少卿听到三个车夫的话,脸上神色一凛,原本平和的目光瞬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牢中的三人。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审视与威严,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穿。

“哼!”苏少卿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靠近牢门,“仅凭你们几句喊冤,就能证明自己无辜?我大理寺办案,靠的是真凭实据,不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说话间,他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扫视着面前的车夫们,“这长安城,天子脚下,法度森严。若是任由你们这般轻易脱罪,日后你们这些异国之人,谁还会将我大唐律法放在眼里?”苏少卿的语气愈发严厉,“你们既牵涉此案,便别想轻易脱身。若真是冤枉,大理寺自会还你们清白;若有隐瞒,妄图蒙混过关,我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的话语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敲在车夫们的心头,也让在场的连三郎感受到了他对案件的执着与公正。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四十来岁的男子,满脸大络腮胡须。此刻,他神色极为急切,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惶恐与哀求,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仿佛一条条蚯蚓在蠕动。他向前跨了一步,双手紧紧握住牢门的铁栅栏,大声说道:“上官,我们虽说跟着使团一同来到这大唐地界,可实实在在不是使团的随从啊!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猎户,平日里靠着打猎为生。前些日子,伯克给了我们一大笔金子,说是让我们养这些野兽,当作进献给大唐皇帝的珍贵礼物。我们只是听伯克的吩咐办事,真的与这灾祸毫无干系啊!”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紧接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也快步挤到前面,他身形略显单薄,面色苍白,眼神中同样满是焦急与无助。他嘴唇颤抖着,急切地附和道:“是啊,上官,千真万确!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猎户,这次真的不知道马车怎么会翻倒的,我们是无辜的,求上官明察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向苏少卿作揖,双手在身前快速地摆动,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冤屈传递给眼前的上官。

这时,另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也想开口,可刚吐出几个词,那发音晦涩难懂,根本辨不清说的是什么。他涨红了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显得无比焦急与无奈。他看了看同伴,又望向苏少卿,见对方一脸茫然,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他满脸无辜,眼神中满是绝望,双手在身前合十,不停地上下晃动,身子也微微前倾,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向上官央求着,祈求能得到一丝怜悯与公正对待。

苏少卿脸色一正,声音洪亮地说道:“你们说自己无辜,便能洗清嫌疑了?若如此,还要我大理寺作甚!这案子,我们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绝瞒不过去!”

连三郎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牢中的三人。从他们那宽厚结实、因常年劳作而肌肉隆起的身形,便能看出是历经风雨的强健体魄。再瞧他们的手指,粗糙且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隐隐残留着泥土与猎物的痕迹,关节粗大,显然是长期拉弓握弩、处理猎物所致。他们的脸庞,被岁月与风沙雕琢得轮廓分明,皮肤黝黑粗糙,刻满了生活的沧桑。这些细节无一不在昭示,他们确实并非一国为官的体面人,而是常年在山林间穿梭,平日里主要是饲养牲畜,闲暇时便打打猎卖些皮肉,打猎也不过是辅助生计的营生。

连三郎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不经意间,落在那个不太会说中原话的男子衣领一角。刹那间,他心中猛地一惊,瞳孔微微收缩,只见那里赫然夹着一根蓝色的羽毛,色泽与他此前在花豹尸体上发现的那根极为相似。他心中涌起无数疑问,正准备抬脚向前,开口发问。

恰在此时,一名捕手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冲进牢房。他一路小跑,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苏少卿见此情形,眉头一皱,看向捕手,厉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捕手赶忙靠近苏少卿,微微侧身,将嘴凑到苏少卿耳边,低声快速地说了几句。苏少卿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大变,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之色。他下意识地看向连三郎,随后迅速伸出手,轻轻扶住连三郎的手臂,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急切地低语道:“连少侠,刚传来消息,城内又发生命案了。丧命的是一个渤海人,还有两个辽国人。”

连三郎听闻此言,也是大为震惊,脱口而出:“什么?又有异国之人死亡!”他下意识地立刻迈开步子,准备跟着苏少卿前往事发地。然而,刚走了两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停住脚步。他神色一正,冷静地说道:“此事我不必急于前往,左少卿他们自会前去查探。眼下,我还是得先尽好自己的职责。”

苏少卿听了,看了一眼捕手,又将目光转向连三郎,眼中满是焦急之色。连三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说道:“苏少卿若是要前往案发现场,尽管去办便是。我自会和这三个车夫好好谈谈,了解情况。”

苏少卿正求之不得,城内发生命案,他身为大理寺少卿,自然是要前往查看情况。可他又担心连三郎这个外人在大理寺内擅自行动,闹出什么乱子。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薛寺丞,郑重吩咐道:“薛寺丞,你务必好生陪着连少侠办事,不可有丝毫怠慢。”

薛寺丞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但又不得不遵从命令,只得回应道:“下官听从少卿吩咐。”

苏少卿转身面向连三郎,拱手行了一礼,轻声说道:“那下官便去处理差事了,连少侠请自便。”说罢,转身与捕手快步离去。

待两人身影走远,薛寺丞看向连三郎,脸上挤出一抹苦笑。他抬起手,朝三个车夫的方向指了指,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意味,示意连三郎道:“请,请,请。”连三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又实在不想让薛寺丞在此碍事,于是开口说道:“薛寺丞,我瞧你事务繁多,必然十分忙碌。我在此询问这三人,你大可去忙自己的事,不必在此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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