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紧抱着，像是胎儿在羊水里的姿势。
陆知衍的眉头紧蹙。
他认识泡在药剂中的alpha。
也可以说，整个联盟都认识这张脸。
“上一届的联盟a区的指挥官。”贺司令道，“说来凑巧，他跟你一样都是S级alpha，联盟四个区，他管辖的a区，民众幸福指数最高，最为安全。”
“他退役了。”陆知衍道，“联邦出示的通知里，a区的管辖者已经退役归乡，现在他应该在家乡，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这种蠢话你也信吗？”贺司令脸上皱纹丛生，眼眸锋利地宛如鹰目。
他道：“联盟军人守则第一条，为联盟奉献所有，他服役期间过度透支身体，退役后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只要他离开实验室的门，就会对整个a区的民众造成影响。”
贺司令一个淡淡的眼神落下，实验人员按下了操纵按钮。
浸泡着alpha的药液被抽走。
Alpha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窒息。
浸泡到起皱的眼皮睁开，布满了血丝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陆知衍。
曾经守护整个a区，万人之上的指挥官，像是罗刹恶鬼般，用拳头拼命敲击着实验舱。
隔离舱门被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缝，嘶喊的嗓音不像人类，更像是丧失理智的野兽。
空气中没有被屏蔽的信息素，蛮横地袭来，连陆知衍都被冲击得往后退了几步。
没有带上专业设备的警卫人员，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哀嚎。
贺司令手中的拐杖敲击地面，重新灌满的药液，再度浸泡了alpha的口鼻。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逐渐减淡。
在这种情况下，被硬控了接近几分钟的众人，才勉强恢复了正常人的姿态。
“陆家不选择培养你，是因为你的基因序列紊乱，如果不加以控制，也许十多年，也许五六年，也许明天，你就会变得跟他一样。”
贺司令道：“崩坏的基因链，会让你变成易感期失控的疯子，你会伤害所有人。”
“我不会对他人造成伤害。”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贺司令的眼神说不清是审判还是威严，无声地与陆知衍对视了几秒以后，他道：
“不过你很幸运，联盟已经研发出了特效药，可以针对性地对信息素紊乱症进行治疗。分化等级越高，治疗起来越有奇效。”
太好的消息，简直像是天降甘霖，降在了被恐吓的陆知衍身上。
只可惜陆知衍从不相信命运的馈赠，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早已标好了价码。
“贺司令。”陆知衍的眼神掠过治疗仓，语气淡淡道，“你需要什么？”
“治疗舱里的药物稀少，整个联盟也找不出第二份，珍贵的药物要用在刀刃上。”
贺司扶着拐杖往外走，他的步伐稳健，看上去似乎并不依赖于拐杖。
他握着镶嵌了太阳图腾的纯木拐杖，更像是对权柄的把握。
陆知衍跟着他走出房门，绕过侧厅，才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