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淋雨了我的鼠
他说的含糊，不太确定是否是信息素外溢。
毕竟他只是个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beta，只有高浓度，处于易感期中凌乱波动的信息素，才会让他有所察觉。
但到了这种浓度，应该已经需要就医了吧.....
方副总想多问两句。
陆知衍摇了摇头，合上眼，准备小憩。
方副总的眼神没了落点，从陆知衍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一路滑走，顺着他轮廓的阴影，去看窗外敲击般的雨点。
车内安静的空气凝固了起来。
在无人说话以后，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方副总觉得嗓子钝痛得厉害，麻木的疼痛中，他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陆知衍的情景。
陆知衍对他的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应该是在创业的那段时间。
对于方副总来说，他对陆知衍印象最深刻时，却是大学的演讲会上。
他当时是个标准的小镇做题家，靠着苦学的劲头，考出联盟，考进常青藤大学。
学历带来的登天梯，只让他在出省时辉煌了一刻。
踏入大学以后，方副总才知道死读书只能在应试教育中取得成功，未必能助他上青云。
他瘦弱、矮小，说话带着方言，因为怕被嘲笑，渐渐地，便变成了后天性的结巴。
那一日在上完课以后，他鬼使神差地拐进了演讲的会场。
起初只是想躲避那日的暴雨，却在会场中央看见了从容淡定，舌战群儒的陆知衍。
方副总在那一刻，真正意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变成陆知衍那样。
他在暴雨中躲进了会所，窥视到了别人的光芒以后，像是被阳光晒到蜷缩着的甲虫一样，攥紧了手里的雨伞离开。
彼时他以为他同陆知衍的交集，只会是那匆匆的一眼。
后来的一年中，陆知衍主动找上了他，在所有人忽略他成就时，主动伸出手，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团队。
前途灰暗的方副总，接收到邀请的那一刻，是真想过要追随陆知衍一辈子，替对方的事业添砖加瓦，发光发热。
他们一块挨过了初创公司最艰难的时期，挺过了好几次情形恶劣的商战。
短短几年的时间，方副总达到了许多人难以追寻的高度。
他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洗脱了当初穷小子乡巴佬的绰号，穿上了精英的皮囊，为人艳羡。
他知道华融现在处于关键时期，知道陆知衍需要支持。
但无论是他，还是团队里的其他人，恐怕没几个能真正狠下心，舍弃现在的荣华富贵。
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
方副总心中已经想好了决断，要在这场洪流中保全其身，在看见陆知衍阖上眼时，他却鬼使神差道：
“陆哥，如果你需要，我私人可以出一部分的......”
陆知衍沉默许久，道：“没事，我会解决好的。”
日光已被乌云遮掩，陆知衍望着窗外的一切逐渐褪色，夹杂着风雪的雨珠，落在了车窗上，颜色逐渐从褪色的世界中滑落。
雨水“滴答”落下，沾湿了柏棠的发丝。
柏棠毫不在意地捋了把金发，咬着橡皮筋，给自己脑袋顶上扎了个小揪。
扎出来的蘑菇无法遮挡雨水，他没带伞，身上的羽绒服是陆知衍送他的礼物，柏棠不舍得用来挡雨。
不过羽绒服估计也要被打湿了。
柏棠抖了抖身上的水滴，像他当仓鼠时一样，试图用甩水的方式，将身上的毛发甩干。
羽绒服上甩下的水，溅落在了地面上，拿着黑伞匆匆跑下来的郑秘书眉心狂跳，急忙用伞挡住了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