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抹布猫
“什么跟什么，说的跟传销组织一样。”魏瑞掀眸道，“我承认你拍的视频不错，但不至于让我大冬天翻山越岭地抓动物。”
柏棠问：“那是为什么？”
“我养了一只小猫。”魏瑞咬着烟头，学着柏棠的样子，比划自家猫的形状。
他的手比柏棠更加宽大，比划出来的不像个圆球形，像是一块大西瓜：
“我捡到猫的时候，它就屁大点，躺在大马路中间，像一块破抹布。”
魏瑞的眼神中透着怀念：
“我这个人是很讨厌猫的，这种长了毛的小东西靠近我，我都觉得浑身难受，这臭小子好像知道我讨厌猫，在我路过的时候喵喵叫，好像我不救它，它就会死在那里，我没办法，只能把它捡回家里养。”
“臭小子外面流浪的时候命硬，跟着老子回家以后病怏怏的不行，花了我两个月的工资治病，害得我老婆骂的我要命，当时我寻思想把它扔了，它又用尾巴去勾我，趴在我怀里，贴着我睡觉，害得我硬是没找到机会。”
“它在我家蹭吃蹭喝，又不交钱又不工作，还要制造垃圾，我养了它半年，被它折磨的瘦了一圈。”
柏棠看了眼魏瑞的体格，深表怀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魏瑞抖了抖手里的烟头，语气中有几分自豪：“不过这臭小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别人家的猫都不能带出去，我家那臭小子不一样，从小在外面野惯了，一天不出去都不舒服。我养了个猫，跟养了只狗没什么区别，每天都要牵着去外面遛。”
“它应该很厉害。”柏棠说。
“差不多吧，勉强学了我的十分之一。”
魏瑞笑到眼尾起褶，短暂的笑只出现了一瞬间。
他不再抽烟了，长久缄默地盯着前方的树影，冷风卷起树叶，滚落在地上的叶子彻底被雪掩盖。
“我最后一次带臭小子出门逛街的时候，给它脖子上拴了绳子，带了处理粪便的东西，它是只老实猫，不吵不闹不乱抓人，我们以前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但是那天他死了。”
“什么都没干，蹲在地上闻了一会儿，就开始口吐白沫。”
“医生说它误吸了毒气，小区里怎么会有毒气？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场大范围的投毒，专门针对猫猫狗狗。”
魏瑞再一次擡起了手，这一次比划出来的弧度很小，比刚刚的大西瓜缩小了一半，只有不到巴掌大小的位置：
“臭小子从大肥猫变成了小猫，我养了它两年，越养越小，烧出来的骨灰只有一小罐......”
“我他妈的想不通，一只小猫能有什么错，它在我家里待着，什么事都没做，只是简单出来散个步就没命了，没把我家的臭小子救回来，我想试一试能不能救别的动物。”
魏瑞用胳膊擦了把脸：“我走了，我开车先运一车动物回去，晚点再来，你们不用做我的饭。”
他走的速度很快，像是怕被柏棠挽留，踩在雪地上时，似乎能踩出一个深深的雪坑。
柏棠看见了他略有些踉跄的步伐，再低头看自己手臂上包扎好的绷带。
捆到顶端的绷带上，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十六天零七个小时。
从柏棠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开始，他遇到了无数的困难。
难以捕捉的动物，禁止通行的调令，严寒的天气，条件险恶的救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