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音响切换到下一首乐曲，骤然响起的鼓点吓了她一跳，放空的一瞬，周芮扬没听清陆以诺后面的话，“你说什么？”
陆以诺微微低头，凑到了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是没、关、系。”
周芮扬立即后退了一步，用手捋了一下侧边垂落的头发，“哦，我听到了。”
“反正我们这行是服务业，基本什么业务都接。既然已经被你拖下水了，我就看在学姐的面子上陪陪你吧。”
“被我拖下水？我怎么拖你了？”周芮扬不服。
“他们里的谁不是把我认成你男朋友了嘛。”周芮扬瞪着自己，陆以诺改口道，“你前男友。”
“他眼神儿不济，冒冒失失的，你别放在心上。”她说的是刚刚在门口指着陌生人直呼偲文的小李子。
小李子和宋偲文关系不错，或许是怀着一丝传闻为假的希望才会不小心认错人吧，可是，他今晚过来，就相当于变相地表态站队了。
“还有人把我当成你新男友了。”
周芮扬既无语又想笑，这几个人除了裴初霁，就没有一个眼睛和脑子都好使的吗？“你帮我解释清楚了吗？”
“我说了不是，但他们不信。我说我是律师，他们又吓一跳，还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惹了什么事。我只能又加了一句我是望京大学的学弟，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又故技重施？”
陆以诺的心情大概和她相似，“他们真的是自己考上望京大学的？”
“嗯，你别看他们看起来好像脑子不太好使，但小李子和阿初还是同班同学呢，那就应该是你学弟了吧。不过阿初已经知道你是王者装青铜了，说被你当猴儿耍了，你说你没事儿又逗他们干嘛呢。你之前在青藤也是在干这种事儿吗？”
时隔这么久，周芮扬还是第一次当着陆以诺的面重提青藤的事情。
“这种事儿？”
“就像你现在这样。”
“算是吧，但那件委托已经结束了。”
“还真是。”
“对不起，情势所迫，在你们面前谎报身份，麻烦你帮我向裴初霁也转告一声吧。”
周芮扬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法儿替你转告，也没法儿替她接受你的道歉。我无所谓你在外面给自己安什么身份，但阿初是挺较真儿的性格。既然委托结束了，你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亲自向她说一声吧，她本人今晚就在这儿。还是说，你只是客气地随口一说？如果是那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我不是随口一说。”陆以诺正色打量着周芮扬，“裴初霁那边我会亲自说，但我觉得你也并不像你说得那样无所谓。要不然，你之前也不会特意把我拉出去了。”
周芮扬眼睛微微眯了眯，“你想说的是？”
“我重新向你道歉，不是为我谎报身份，而是我没有向你和盘托出。”
“你对我没有那个义务吧。”
“有，我记得有和你说过，如果我们不能提供让客人全心信赖我们的条件，就要先从我们自身开始找原因。”
“我还没有付过钱给你，也没有签过正式的委托合同，我们之间还没有正式的服务关系吧？”
“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在履行委托合同中的义务了，虽然没有书面形式，如果你接受，我们之间的合同关系就即时成立。”
“怎么算是接受？”
陆以诺伸出右手，“你不是说今晚要正式委托我两个小时的吗？我现在可以开始计时了。”
“等等，价格怎么算？我既不是你学姐，也不是你学妹，不用看那些不存在的人情面子。”
“那如果看在秦律师或尹总的面子上呢？”
“可以！”周芮扬心安理得地欣然接受。
“第一次先给你五折的体验价吧。”
“那我可以更换委托内容吗？”
“当然可以。”
“已成定局的没办法改变了，答应了的和解就算了。接下来，我想要你帮我们制定出利益最大化的经销方案。”周芮扬咬了咬嘴唇，握着陆以诺的手逐渐加大了力道，“特别是优化经销商结构，排除不正当竞争和利益冲突。虽然这些可能已经包含在我妈给你们秦律师的委托里了，但作为额外追加的部分，我想要你单线向我报告，可以吗？”
“可以，那就成交。”陆以诺没有松手，微微擡起了头，“你朋友好像过来了，你说，我该怎么跟他们介绍？”
“哪儿呢？”周芮扬边回头看身后边说，“你问我干嘛？”
“对啊，刚刚才跟你道歉了，总不能转头就继续乱说吧。”
“朋友，说朋友可以吧？就说是工作过程中认识的朋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