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是太太奶嬷嬷的儿子。”赖升不怀好意的回答,这个的后台可是尤氏,是你婆婆的人,看你敢不敢动。
要是动了,尤氏以后一定会为难秦可卿,两虎相争,自己得利。
“呵,这两人还都是有大来历呀!”秦可卿冷笑,接着话锋一转,“规矩就是规矩,不管是谁,有多大的功绩,有多硬的靠山,犯了错,都要受罚!”
“这两人卸了差事,全部撵到庄子上去种地。”秦可卿强硬的表态。
对此,赖升等背景深厚的管事并没有被吓到,顺从的配合着讲完职责以及工作内容就等着看好戏。
若是到了明天秦可卿还没改变主意,依旧罚了这两人,那他们才会正视这位新奶奶。
秦可卿听完所有管事汇报,西边已红了天,让他们先按照之前的规矩继续办事。等了解清楚宁国府的情况,才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候。
忙了一天,正准备吃晚饭呀,瑞珠急匆匆的跑进来,说焦大去祠堂哭灵去了。
秦可卿听完,立马带人急匆匆的赶往祠堂,到了祠堂门口就听见一道又哭又骂的声音。
秦可卿站定听了一会儿,都是絮叨府上男人不争气,生活骄奢淫逸,将祖上的本事忘的一干二。主子眼瞎,净重用那些阿谀奉承的,不明白谁才是真正忠心的等等。
接着又开始说起当年的功绩,什么从死人堆里背出重伤的贾演,什么没有饭吃,是他饿着肚子偷东西给国公爷吃,反正表达的意思就是没有他的牺牲付出,就不会有宁国公府的今天。
“还不快把你们焦爷爷扶起来!”秦可卿听完,立马对着下人吩咐。
焦大被扶起来,见到秦可卿敷衍的行了一礼,挑剔的看了一眼秦可卿,接着就滔滔不绝的讲起话来,就好似一个长辈在训晚辈。
这个焦大真是摆不清位置,以为凭着恩人的身份就能说教主子了。
“瑞珠,你给焦大讲讲规矩。”
对于这种看不清形势,固执又恃恩而骄的人,秦可卿觉得和他说话拉低了档次。
瑞珠从秦可卿身后站出来,沉稳的开口,“你既然是先侯爷的奴仆,你就有义务护着主子,你做的那些都是应该的,是一个奴才应尽的本分。”瑞珠直接从源头上否定了焦大的功绩。
“你不遵本分,还时常拿出来说,将你应尽的本分说成是恩德,以此辖制小主子,妄想让小主子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简直是不忠不义。”
瑞珠的话句句如刀割在焦大的心上,自己只是想让宁国府好,根本没有这种想法,气的脸色涨红,指着瑞珠就骂:“小丫头片子,我焦大对宁国府忠心耿耿,从没想要败坏主子的名声。”
“你没想,可你都做了,今天奶奶让集合,你儿子故意不到,被罚到田庄了,你又到祠堂哭诉,不就是想借着救命之恩,让奶奶饶了你儿子!”瑞珠小嘴叭叭的说,算是说道众人心坎上了,这些下人也都很烦焦大。
这个焦大就爱说教,见到谁都要说上一番,就显得他最忠心最能干!
“你这不是挟制主子,是什么?”瑞珠响亮结尾。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儿子的事。”焦大确实不知道他儿子被撸了差事,今晚哭祠堂还是被赖升设计的。赖升知道焦大一喝多就爱胡说,稍稍一刺激焦大就来哭灵了。
焦大不承认自己哭灵是在威逼主子,跪在地上连连否认,再也没了刚才的气势。
所有辩解的话语都显得苍白,焦大虽不肯承认,但细想一下也明白自己确实做了。
焦大羞愧的低下头!
焦大确实是忠心,可这样活祖宗谁也不喜欢,秦可卿并不想府中还有这样一个人阻碍自己。
焦大忠诚的是宁国府,等有一天秦可卿与宁国府的利益发生冲突了,焦大一定是站在宁国府那一边。
不为我所用,就不必留着!
“焦大,念在你跟着先侯爷上战场杀敌,英勇忠贞的份上,我就饶了你打扰先灵的罪责。”秦可卿不打算赶尽杀绝,焦大就算有千般错误,他确实是救过贾演,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人被处置了,会寒了其他人的心。
“看在你年事已高,勤恳了一辈子,就赏你全家一个恩典,这匣子里是个城郊庄子的地契,和你们全家的卖身契,你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焦大听到自己被逐出宁国府,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中转动,自己从出生就是宁国府的人,宁国府就是自己的家。
可现在,自己被抛弃了,家没了!高大的焦大一瞬间佝偻了下去,颤抖的说“谢主子开恩!”
焦大不开心,焦大的家人却很开心,尤其是焦大的妻子,特别开心。早就劝过,不要老提救命之恩,不要去祠堂哭诉,说这样讨人嫌,可焦大就不听。
就焦大这牛脾气,劝也劝不动,还把自己比为直言进谏的忠臣,简直是不知所谓。
儿子那个二愣子对救命之恩深信不疑,膨胀自得,这回不就踢到铁板了。
以前一直担心哪天耗尽了主子的耐心,自己一家子要倒霉。这一天终于到了,不过碰上了一个仁慈的主子,还给了田产,愿大奶奶余生身体康健。
在正院的贾珍、尤氏听到秦可卿将焦大一家打发了,都很高兴,从内到外的觉得爽。
这个焦大仗着救过先国公,就对主子的事指手画脚。将救命之恩嚷嚷的满府都知道,还动不动去祠堂哭诉,对这么个人,两人十分厌恶又不能处置,就像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打发了焦大,周管事自然就更好处理,尤氏见劳苦功高的焦大都被打发了,对于周管事被发配田庄自然接受度很高。
奶嬷嬷来求情,尤氏也只能安抚,说先让人去田庄上,等事情平息后再将人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