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意证实了李浩然的猜测：“还没到移送司法机关那一步，孙志恒作为县住建局局长，属于县管干部，他的问题已经达到撤销党内职务以上的处罚，我们县纪委常委会讨论通过后，必须报县委常委会批准。
但赵正华以各种理由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的议题根本上不了常委会。”
李浩然闻言，微微皱眉：“这包庇罪犯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吧？他就不怕向外界传递出什么不良信息？”
钟晚意摇了摇头：“你说他包庇，但批准同意对孙志恒做出留置措施的，也是赵正华，因为孙志恒作为县管干部，对其进行留置必须经过同级党委主要负责人审批同意。
他同意对孙志恒留置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支持我们纪委的工作，要我们纪委快查快处、从严执纪、从重处理。
结果我们基本查清孙志恒的犯罪事实之后，赵正华又给我们指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特别是孙志恒不配合组织调查，不在调查笔录、询问比例等手续上签字，赵正华就必须让我们完善手续后再提交常委会。
孙志恒的老婆和亲属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孙志恒在留置期间被纪委非法逼供，跑到赵正华那里又吵又闹了好几次。
赵正华对此很生气，要求严惩非法逼供的办案人员，所以现在这个案件，基本上是陷入僵局了。”
李浩然闻言，呵呵一笑：“他们这是合起伙来演戏呢，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阻碍案件办理，同时又让赵正华的行为变得可以理解！
我猜赵正华不仅要求你们完善孙志恒案的手续，而且严禁非法逼供，并且还要给孙志恒创造良好的留置条件，对吧？”
“没错。”钟晚意摇了摇头，“如此一来，孙志恒更加不可能配合我们的调查了。”
李浩然想了想，说道：“其实，对于这种案件，只要县委一把手想要保的人，你根本就查不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上级纪委报告，由市纪委提级审查。
不然，就只能等赵正华调走之后，你再对相关人员进行审查了。”
钟晚意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等赵正华调走，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至少一年以上，我也不想向市纪委报告提级审查，那样会显得我很无能，毕竟这是我们清河县的案子！”
嘿，这姑娘还挺要强的！
“再说了，我是从省上下来的，和市纪委的人不太熟，也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赵正华的朋友。”
“那就没办法了。”李浩然摊了摊手，“你查孙志恒的目的，是找赵正华的线索，但有赵正华阻挠，你就查不动孙志恒，陷入死循环了，除非请省纪委先把赵正华留置了，孙志恒没有了靠山，肯定会交代相关问题的。”
“这还用你说？”钟晚意白了李浩然一眼，道：“我们这不是没有关于赵正华的确切证据吗，没有确切证据，省纪委怎么可能启动留置措施？”
李浩然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暂时别查了，该吃吃该喝喝，一切交给时间，等到时机到了，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在李浩然的记忆中，一年半之后，赵正华会调任一个小市担任副市长，并且在担任副市长两年后被查。
但这话自然又遭到了钟晚意的白眼，说了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