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啊，连他仿佛沉坠了星尘的金色眼瞳都是那样的绝世无双，但我就是分明地感受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疏离感，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咔哒咔哒”的声音再度暴起，我横过长刀，却发现那些野狗纷纷钻入了四周墙角的阴影，急迫地想要离开这里。
“要杀吗？”弗拉德轻轻地问道，也仍然是他熟悉的口吻和语速。
“……”我心底仍有很多疑虑，这让我十分烦躁，所以我也确实需要做点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点了点头：“能杀多少是多少。”
我也不再管顾有没有踩到无头怪的尸体，只是机械地擡手挥刀然后斩断一个又一个黑色的矮小身影。
有时候这种劈砍开□□时，肌腱被利器分离、血液与组织液挤压的声音倒也挺诱人的，是之前用黑刃处刑的时候人们死去的太快了吗？
唉，真可惜，因为毕竟黑刃只是一把很短的短刀，做成长刀又无法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脑子里突然转过这样的想法。
野狗们撤离得很快，即使最后我胡乱地围杀了许多，但它们的损失不会太大。
弗拉德甩了甩手，向我走了过来，声音里似乎带着些关切：“身体难受吗？”
我摇头，挠了挠左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感到那样的烦躁，而且弗拉德不明原因的变化也让我十分不安。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就顺势弯下了手臂，想要与我拥抱——这动作也是十分熟悉，是我们确认关系之后经常会做的——但是就在他的胸膛贴过来的时候，那种焦虑和危机感再次从心底破土而出，我不自已地推开了他。
我看见弗拉德眼中的错愕，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挠了挠头，避开他的目光：“抱歉，刚刚走神了。”
为了补偿，我主动地揽过他的肩膀，像是野□□付对方信任一般地裸/露出自己的脖颈。
“现在没事了。”我这样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我自己。
他没有抗拒我的动作。完成了拥抱后，他擡头轻轻地亲/吻了我的嘴唇，作为安抚。
我笑道：“可能是来C国之后遇到了各种各样没遇到过的恶魔，有点神经过敏了吧。”
鬼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手都是抖的。
弗拉德仍然是担忧地看着我，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从口袋中翻找着，找出一颗白色包装的糖果。
他撕开了糖纸，把糖块按到了我嘴里。淡淡香甜的牛奶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来，似乎确实带着一些安神的效果。
“所以呢，”我用舌头转了转糖块，又将胸腔中的浊气吐出，接着道：“为什么这些家伙都怕你啊？”
弗拉德垂眸看了一眼那些试图爬离我们的无头怪，摇了摇头：“不知道。之前，打你电话时，那些狗也只是……窜出来，围着我，但，不敢进攻。”
“说明我还是要跟着你！”我又决定躺赢了，于是也不去想心底的那一抹异色，就拉起了弗拉德的手。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有了片刻放松的神情。
“不妙啊，那群野狗被召回去了，怕不是那野狗道人又要施法了。”一旁的无头怪们逐渐爬了起来，但是仍然不敢靠近弗拉德，只是在旁边议论纷纷。
“快过来、快过来，你咋个离他那么近安！”有个胆子大的悄悄地凑近了我，伸出手指点了点弗拉德。
我想了想，也许正好可以向这群没有脑袋的家伙问明白：“他怎么了？”
那无头怪见弗拉德也转过头来望向他，顿时有些瑟缩：“你感觉不到他身上那股子气嘛！”
我再次揪着弗拉德闻了闻，除了好闻的加百列玫瑰味道外也没什么感觉了，难道说的就是这个味道吗？我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哎，仙人气啊！还不快跑？”
弗拉德欲言又止，但是他刚一动身，周围的无头怪哗啦啦散开了一大片。他好看的五官由于尴尬和不解皱在一起，让我十分想笑。
我摇摇头，正准备继续询问，却听到另一个无头怪有些兴奋地喊道：“去看神仙打架咯！”
“去看神仙打架咯！”
他们又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复读，但是无一例外都十分兴奋，并且推推搡搡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拥挤过去。
神？打架？
还有什么生物能够打过神吗？我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想着那个被我们奉为神明的家伙，虽然不曾出现，但用处不小。
弗拉德勾了勾我的手指：“去？还是回医院？。”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当然是去看看！你看我战斗力都恢复成这样了，就不需要继续躺着了吧？”
他意味不明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径直遥遥的跟上了那群滑稽聒噪的无头怪们。
不就是不喜欢静养吗……再说是我的身体又不是他的，就对我这么没自信吗？
我觉得有点委屈，收了刀快步跟上弗拉德，想要换个话题：“你怎么找过来的啊？”
“你发了定位。”他顿了顿脚步，等到与我并肩才再次擡脚：“再跟着声音。”
我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说法。“对了，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不变成蝙蝠要变成幽灵狼啊？”明明蝙蝠飞过来会更快一点吧。
他懒懒地一耸肩，就好像是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一样。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