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长风看到凤霁月如脱线的风筝般直直地落了下来,他连忙御剑过去想要接住凤霁月,刚刚还一切正常的地方,此时却是炙热异常,犹如火上烘烤,长风的意识也渐渐不清了,在接住凤霁月的瞬间,他牢牢拉住凤霁月,然后闭上了眼睛,双双坠入了无间崖。
等渊渟和琨玉匆匆赶来时,早已风平浪静。
人也不见了。
长风醒来时,两人已经在崖底了,他的手还紧紧地拽着凤霁月。两人衣衫尽湿,应该是落下时掉在了这条沟涧中,后被冲在河流旁边的。
长风迅速找回清明,凝聚灵力试探了一番,还好没有受伤。倒是凤霁月面白无色,长风试着叫了几声,昏睡中的人毫无反应。
夜幕降临,又在崖底,一阵阵风吹得人不禁打冷颤。
长风虽与凤霁月接触不多,对于凤霁月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不过这人金贵倒是肯定的,尤其是怕冷这一点,即便只见过屈指可数的几面,长风也是见识到了的。
他慢慢松开凤霁月的手,巡视着周边有什么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好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崖洞。
他将凤霁月扶起靠着自己的肩旁,毫无意识的人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长风的左肩。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凤霁月离的这般近,甚至还能嗅到凤霁月身上的如雨后春竹般的沁人淡香,这味道和这人倒也莫名的相配,人这般清冷矜贵,身上所散发的味道也是如此冷冽。
长风将人安置在一旁,又仔细在凤霁月周边设了一层屏障,然后才放心往树林中走去。
凤霁月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他昏昏沉沉的,就连灵力也聚集不起来,试了几次后,只能颓然地将手放了下去。
“师叔,你终于醒了。”
刚醒过来的人意识还是模糊的,听到有人说话,只能凭着本能说了句,“这是哪里?”
看来凤霁月真是烧糊涂了,语气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像威风凛凛的凤主会有的语气、会有的神态。
“师叔,这是无间崖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长风一边回着凤霁月的话一边将凤霁月歪在一旁的身体扶正。
“无碍,只是暂时凝聚不了灵力。”凤霁月随着长风的搀扶,坐正了身体,意识渐渐明了。注意到了近在眼前的人脸,很不自然地将头微微偏向了另一边,若无其事地低头咳了几声。
长风明白凤霁月应是不想和自己靠太近,于是自觉地退开了一些。
往前面的柴火堆上又添了些干树枝,火堆>
鼻尖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凤霁月低头看,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正披在自己身上,不是长风的又是谁的。
凤霁月有些变扭,他不习惯与旁人过多接触,更加不会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将衣服拿下来递给长风。他不善言辞,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谢谢感恩之类的酸掉牙的话。
长风看看凤霁月,又看看那件衣服,直觉现在的病美人师叔比自己更需要那件衣服,便好心道:“师叔,我不怕冷,你病刚好,你披着!”
“拿去穿上,逞什么强?”这语气,倒好似长风给他披衣服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又像是不想当病患,正要强地严厉地训斥人,好找回威严,当然若是在凤霁月好的时候说出来更具威力,只是现在他是一个病人,话中的严厉成分大打折扣。
“师叔,我不是逞强,是真的不冷”长风还想再做解释。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得一句凤霁月非常不耐烦的话,“让你拿你就拿,费什么话!”
长风只能‘迫于威胁’拿过了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一事了,两人一火堆又陷入了无声无息中。
直到火堆里“噼啪~”一声响。
长风虽不像慕雨那般话多,但是也需要交流,要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还有个凤霁月,他总想和他说说话,便嘻嘻哈哈的试探道,“许是这火堆里有没有干透的,不过师叔你不觉得这声音很像鞭炮吗?”
凤霁月正在闭目养神,自然不会回他。
长风悻悻低摸了摸鼻子,“师叔,你说外面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呀?昨晚我试了,这崖上好像设了禁制,单凭我一个人的修为冲不出去,现下师叔你也无法使用灵力了。”他装出一副很是难过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还继续违心道,“只希望外面的人能早点找到我们?”
凤霁月这次没有再忽略他的话,逐渐恢复气力的人说起话来与刚刚的虚弱完全不一样了,但是依然是清冷的声音,“这是凤族的禁制,只有凤族嫡系才能解!”
“啊!这......就是说只能等师叔你恢复了我们才能上去?”长风原以为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毕竟凤宫中的人丢了凤主那还不得挖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来的节奏,自然会很快就找来了。
只是这会儿问题出在了崖底,那就算是上面的人找着也没法子了,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位凤主大人身上了。可凤霁月落崖之前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之后又受了寒,现在身体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更遑论是恢复修为了。
长风心中暗暗想着,这般艰苦的条件下,自己倒是无所谓了,甚至还有以丝丝期待,不羁院也不比这儿好多少;但是凤霁月不一样呀,这里既没有千金裘、也没有海味珍馐、更没有他喜欢的练实糕点,唯一的庆幸就是有山泉,可是这泉水还是凉的。
不过他暗想着,好在还有他在,总不会让矜贵的师叔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