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这些都是特意为自己做的,毕竟长风可不像自己这般诸多顾忌嫌弃,他可是什么东西都吃的。
“不累。”长风能感受到凤霁月该是想关心自己,“我只是不习惯在海上的感觉,下了船就好了,你看我现在可是精力满满的。”怕凤霁月不信,还特意站起来作出一番显示他本人一点儿也不累的行为。
长风的一系列动作,凤霁月看后,脸上明显变得略带笑意。
凤霁月尝试着他不擅长的语气,“行了,我知道你现在有精力了,赶紧坐下来吃吧,不然都要凉了。”
凤霁月的话,对长风来说很受用,他随即收起正在活动的手脚,乖乖坐下。
两人就这样时不时地说几句话,基本上是长风在说,凤霁月点头应和,再不然就是几个字算作回应了。
其乐融融地吃完了这顿饭。
长风始终没有问为什么凤霁月会孤身离开凤宫。
长风走后,凤霁月没有挪动位置,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长风已不在是当年的孩童,他长大了。
凤霁月思索着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长风,这件事情始终藏在他心底,一直在犹豫。
师尊当年说过自己的命运是这一辈子都要与长风纠缠在一起的。
可是真的要听从所谓的命吗?凤霁月的身体里总是有个声音再叫嚣着,不愿屈服于命运。
十多年了,他把长风丢在渊清几乎是不闻不问,他想了十多年依然无果。
风霁月越想越烦,忽地一阵风吹过,将那窗吹开了,扑面而来的一阵异香,让凤霁月心头的烦躁平稳了些。
他嗅着香,走到了窗前,迎面的一片白,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神秘,几枝因受到风吹而被惊动的枝桠经大敞的窗口伸到了屋里。
凤霁月就着窗边的椅子坐下,将头倚靠在窗沿上,安静落寞,好像在欣赏这难得的美景,抑或是在思索着什么。
万千思绪上头,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长风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里,在渊清养成的习惯早被他丢的所剩无几了。
早起的坏处就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长风走出酒楼,打算找个空地练练剑,他想着这会儿还早,就是早市都还没有开,自己先耍几招,然后再去集市上买些好的东西。
在店家的推荐下,长风找到了那个后山的梨林,正是花开的季节,这里的梨树都是老树了,树干粗壮,花繁枝茂。
长风只觉这里安静宽敞,是个练剑的好地方。
不过如此超凡脱俗的林子,凤霁月应该会非常喜欢,他想着有机会要带凤霁月过来。
心随意动,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脸冷肃的凤霁月站在这林子里的画面,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尤爱穿白的凤霁月站在这林子里,别人看了还不以为是梨花成了精。
美景诱人,倒是一时忘了来此的目的。
再往前走,惊觉那粗壮的树枝上似乎有一人在上面,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眼,那身影依然还在。
长风悄悄地走了过去。
天渐亮,一袭橘色从东方斜射过整片大地,微黄的光线透过纯白的花云,斑驳地撒在地上,也撒在那人的身上。
那是凤霁月,是自己的师叔。
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树干上,躺在梨花间,闭着双目,额间显现出凤族特有的印记,深邃的蓝。
长风的心脏好似停止了跳动,不知道是因为偷窥而心生畏惧,还是因为那人太过美好,他甚至忘记了想凤霁月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果然还是一身白衣,却不是他想的梨花精,这分明就是九天上的神,在这小憩。
一个静静地躺在树干上,安静入睡;一个踏着满地落花,微仰头虔诚地注视着睡梦中的人。
如果有画师在,定会为此生能见此美景而惊叹,然后将这副美图留存于纸、万世流芳。
时间在此刻好似停住了,只有那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显示它在流转。
眼角微动,人醒了,看入神的人也幡然清醒过来。
凤霁月昨晚在窗台趴了会儿,想出去散散心,便御剑而行,到了这片林子,原本只打算小坐一会儿的,没成想却睡过去了。
再醒来,面前就站了一个痴人。
刚醒的人声音还带着些柔哑,“你怎么在这儿?”
长风整理好情绪,将来这的目的简单说道,只是他没有说自己来多久了,又偷偷地看了多久。
“既然是来练剑的,那便练吧。”
话间,凤霁月已经从树上飘然而下,召出雪尘。
长风一个不及,便被剑气推到在地。
“集中注意力。”已经恢复正常声音的凤霁月冷言道。
“好,师叔。”长风也召出赤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