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南鹤，你以前......”
副驾驶的窗户摇下来了一半，新鲜的凉空气一点点让叶庭从醉酒中醒了过来。
“是在哪里生活的？我是说，在你进入黑市之前，更早之前。”
“嗯？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叶庭细软的黑发被车窗外的风吹得有些散乱：“想知道一些你的过去，就这样。”
“我啊，就在沿海那边的孤儿院。”赵南鹤回答道：“现在好像改名了，叫什么……我还真一下想不起来，等有空了我回去看看。”
“沿海地区吗？那你有去过港口吗？”
“没有，我很少出门。”
“那......你基本也不怎么会来城南这边吧。”
“被你带回去之前一次也没有来过。”
窗外的景色一幕一幕闪过，霓虹灯看久了会觉得眼睛不舒服。叶庭把车窗摇上去说：“等等，不走这条路……从沿海的小路开过去。”
“好。”
赵南鹤也不问为什么，调转了方向驶向小路。
叶庭随手选了首歌播放，两个人在轻快的音乐中一个专心驶着车，一个呆呆看着窗外，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叶庭开口提醒他：“前面那个路口左拐，然后在港口前停下就好。”
港口地区夜晚多风，赵南鹤怕叶庭会着凉：“后座有我带出来的衣服，应该有几件是厚的，待会你套一件吧，小心冷。”
“我不下去。”叶庭摇摇头，又说：“在车上就能看得到。”
“看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赵南鹤就懂了叶庭说的“在车上就能看到”是什么意思了。
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开始有红光偶尔扫过，一开始赵南鹤还没想到这些灯光是来自哪里，又是有什么意味，只觉得红光自带的警示意味让他浑身不舒服。
“就在这里，停车吧。”
赵南鹤随后停了车，从车窗往外一看，闪烁着红色警示灯的灯塔在夜幕中格外刺眼。
刚好警示灯转到了下一圈，扫过来的时候车厢里都映成了鲜红色，赵南鹤顿时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感。
他看向叶庭，看着他逆光也被映成暖色的侧脸，问：“这是哪里？”
“看到那个灯塔了吗。”叶庭说：“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叶庭回过头，关上了车内的音乐播放：“很惊讶吗？”
“我以为……”
车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赵南鹤还在晃神中没有跟上叶庭的思路。
“这里是海港吧？海港比沿海区还贫困，你怎么会……”
“怎么，不信啊？”叶庭轻轻哼笑着说道：“还是你发现我还有这么潦倒的一段过去，心疼了？”
没等赵南鹤回答，叶庭继续望着不远处的灯塔喃喃道：“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叶庭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赵南鹤一时感到揪心：“小落……”
“小落。”叶庭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喃喃说：“这个名字啊，是我父亲给我取的。”
叶庭拨动了一下车间挂着的那个外形精美的圆形吊坠，金属的外壳和外边的装饰吊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面本来是我们一家的合影，做成怀表的样子，就这样……把照片做成小小的，镶在里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了，现在就当作一个吉祥物挂在这了。”
“你的小名，这个名字......”赵南鹤还从来没听叶庭说过他的家人和自己名字的来历：“你的家人很会取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我父亲喜欢一些文绉绉的东西。”
叶庭眯上眼睛，大概是在回忆。
过了半晌，叶庭才跟他解释道：“是‘因为洞庭叶，飘落之潇湘’。我父亲说，我小时候他教我这一句诗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后半句里面的‘落’字，还学着写了好多遍，所以就选了这个字当作是小名。”
赵南鹤不明白叶庭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直觉告诉他叶庭可能有什么心事要说，但因为某些原因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
他试着用精神链接去感知叶庭现在的思绪，发现精神链接的那一段居然被叶庭临时阻断了。
比起叶庭话里有话，他更希望叶庭只是突然联想到才随口一说。
“别试探我在想什么了。从上车开始到现在，我说的话，都是突然想到了，才顺口一提的。”
叶庭打断他，按下车内座位的按钮，前排的座椅双双向后倒去。
“南鹤，你别多想。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就带你过来看看而已。”
他动作利索，草草几下解开安全带，翻身过来，双手撑住在驾驶位的两侧，在有限的空间里将自己身体支起来俯在赵南鹤身上。
叶庭喉结位置吞咽了一下，问：“我早就想问你了。南鹤，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的？”
向导一下子就在心理和物理两个层面上恢复了上位者的姿态，赵南鹤收起了还在想说些什么好安慰一下叶庭的想法。
赵南鹤担心叶庭在车里磕着脑袋了，赶紧先伸手扶住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
“只是‘想知道’吗？”
“需要理由？”
“需要。”
“为什么需要？”
叶庭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赵南鹤反问道：“这种类似的问题，我也问过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