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款待。”
知道歌利卡真实身份的三人暗道不妙,这家伙的行为他们完全控制不住且无法预料。他们走进场地,想在事态失控之前阻止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却被十来个彪形大汉给拦了回来。婕哥下令阻止了一切外援,见血后,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欢呼。
在这个已经布满诡物的世界,能够生存到现在的人或许多多少少都有些精神失常了,他们渐渐泯灭了人性,选择用疯狂去回击这个同样疯狂的世界。
剩下的两兄弟手足无措地看着老三的遗体,他们似乎明白了那种无缘无故的恐惧从何而来。他们双唇不停地翕张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手上的拳刺在躯体的颤栗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二人被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一同跪在地上,作出祈祷的动作。
对于人类的这种反应,歌利卡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的皮肤破开几道口子,场地之中黑雾弥漫。兄弟二人停止了祈祷的动作,因为他们的头颅已经爆裂开来,脖颈的截面处露出森森白骨。
血如雨下,黑雾与红雨中固定着两具没有头颅的人类尸体,他们的动作定格在了双手合十的跪拜上。
这一诡异的场景叫停了场外的欢呼,随着黑雾的弥漫,恐惧在围观人群中蔓延,没有了那些人的阻拦,解睦立马冲进了场地中间,像往常那样握住他的手。
看不清的雾气回到了躯壳中,围观者们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看向水泥地上的三具尸体,只当那是你死我活的争斗的结果。婕哥知道比试结果后也承认了歌利卡的实力,带领大家回到了基地,并给新来的四人支起了帐篷。
夜深,怀南鹧鸪和蟋蟀一起和鸣出凄冷的交响曲,晚间的风一夜比一夜凉。解睦来到了歌利卡的帐篷,尽管路径很短,但晚风吹进单薄的睡衣里还是带来些许寒意。他点亮一盏提灯,掀开帐篷的门帘,钻进帐篷里。
昏黄的灯光照在歌利卡的脸上,竟让他苍白的面容看起来有了些血色。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因此不需要睡眠,只是每晚睁着眼睛躺在那里,属实有些无聊。
看到少年的到来,歌利卡撑着铺在地上的毯子,直起了身子。然而没等他坐稳,解睦就一把将他推倒在了毯子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里是满满的怒意。
“今天白天,你为什么要‘吃掉’那三个人?”
“换换口味,不行吗?”
歌利卡想要调笑一下,却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力度更甚,看来解睦是真的生气了。
“不行,不是说好了,在我死亡之前,你只能摄取我一人的灵魂?我不希望你这样出尔反尔。”
“哈,你以为我是你们世界传说里的恶魔,还要遵守和人类之间的契约?我可没答应过你这件事。”
看着被自己按在地上的家伙那无所谓的态度,解睦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一样,郑重其事地说:
“我的灵魂任你摆布,但是你如果不珍惜,就别怪我将它拱手让给你的同僚。”解睦不知道这样的威胁能不能够奏效,他故作强势地看着歌利卡的眼睛,心里却直打鼓。
突然,他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掌摸上了自己的后背,压着他的身子往简直大得惊人。
解睦感觉背上的那只手完全就是一台液压机,他再也支撑不住,俯在了那家伙身上。躯体的热量从薄薄的睡衣传递了出去,他感觉就像趴在一块大冰块上,再过会就要感冒着凉了。
接着,冰凉的雾气将他包裹,解睦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挣扎着抗议道:“你这是干什么,太冷了我会生病的。”
然而那人并没有理会,黑雾凝成一根尖刺,刺进了少年的胸膛,飘渺的嗓音从胸腔传入脑海:
“就那三个人,我可还没吃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