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要脸,谁要看你!都被罚思过了还这么张狂给谁看!真以为修出金丹了就了不起了?活该!”
“金丹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相信等我跨入元婴境时,师姐定然也能修出。”
风絮盈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打不过她,只能忿忿地哼了一声,从她身边经过时,用力撞了她一下。
简窈早有防备,倒是没摔着,只是被她这副三岁小孩都不做的幼稚举动弄得挺无语。
简窈摇摇头,便去寻专门负责看守静室的师兄说明来意。
训诫堂内的弟子从远近亲疏上来讲和孙英寻更近些,但是他今日那副做派确实惹人生厌,加之简窈说明来意,看守静室的师兄立刻给她安排了一间条件最好的静室,还偷偷给她换了几个厚一些的垫子。
简窈笑着与人道了谢,这才打量起四周,说起来她虽然在玉穹宫待了十几年,但是有简单那样一个护犊子的师父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此处。
静室黑漆漆的仅靠一盏烛台照明,里面没有床榻,只在靠墙的位置安放了一张竹席,一张矮桌和刚换的几个厚垫子,矮桌对面的墙上则挂着一副楼明潇的画像。
简窈背着手端详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特别想让楼明潇亲眼看看这些和他本人压根没有任何关系的画像。
想来楼明潇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想到这儿,简窈忍不住笑了,回身把几个垫子铺开,懒懒地倒下,开始琢磨楼明潇现在在干什么?他安不安全?
此时,楼明潇正在西泽的一家酒肆中,顶着张满脸皱纹的老脸暗暗听着身后几名魔宗修士侃侃而谈。
几人边饮酒,边小声议论着魔君玄煜的事情。
其中一个下巴长着颗黄豆大小黑痣的男人,贼眉鼠眼的看了眼四下,压低声音道:“你们听说了吗,魔君快要复活了。”
有人嗤了一声,似是不信:“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黑痣男嘿了一声:“我相好的三舅姥爷的小舅子的儿子就在...”
“在魔君殿当差?”
“不是,在魔君殿前面的天魔殿守门。”
几人嘁了一声,朝他砸了一把花生。
楼明潇也有些无语。
“欸?你们还别不信!”黑痣男两眼一瞪,嚷嚷道,“天魔殿离魔君殿多近啊,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这些守门的立刻就能得到风声。”
有人嘲笑他:“你怎么不说咱们的消息也十分灵通,所有人进出魔宫都得经过咱们守着的魔宫大门。”
黑痣男啧了一声:“你这不是擡杠嘛!我说真的,前一段时间雷蛟大人不是带人出去了一趟吗,那些人好像就是为了魔君复活的事情,不过听说折了好几人,连那个景老三也差点儿死了,幸好梦渊巫医及时施救,这才将人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我听到的消息是有人暗地里打听了,回来的人只说晦气,好像是着了一个娘们儿的道儿,再问就不肯多说了。”
黑痣男嘿嘿一笑,笑得十分猥琐:“什么样的娘们儿能把雷蛟大人他们给折腾成这样?不会是景老三以前惹下的情债吧?那他伤得该不会是...那儿吧?”
几人哄堂大笑,边笑边骂他不正经。
这么打岔,先前关于魔君复活的事情反而没了后续,几人开始饶有兴致地聊起景老三的风流史。
楼明潇拧眉思索着几人的谈话,几人虽然说着不着调子的话,但是从中可以肯定的是玄煜确实没死透。
俗话说,背后不说人,几人正聊到景老三之前撩拨过女修把人吃干抹净不负责,结果被人追杀的事情,这次景老三一个多月连门都没出说不好真是着了老相好的道儿,断了子孙根。
“该!”黑痣男一把扔了手中的花生壳,笑得不怀好意,“让他成日...”
“成日什么?”阴恻恻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景老三清秀的面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带着化不开的寒意:“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几个聊天的修士表情同时僵住,黑痣男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了个干净,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比景老三这个大病初愈的还要病弱些。
黑痣男哆哆嗦嗦站起身,身后的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吱嘎一声,黑痣男自打了一个嘴巴,心虚道:“景、景大人,都是小的胡说八道,您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小的一般见识了。”
景老三双手环胸,低低笑了一声,不算精致的眉眼间却带上几分风流:“别啊,你还没说什么事儿,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胡说八道?刚刚哥几个议论什么来着?说来让老子听听,也跟着哥几个乐呵乐呵。”
黑痣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额前大颗大颗汗珠滑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入了盛夏时节。
景老三随手拍了拍同桌的另一个人的肩膀:“他不说,你来说。”
“大、大人,我们就是...喝、喝多了...”那人也开始结巴,连话都说不明白。
景老三“啧”了一声,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刚刚不是在说我着了一个相好的道儿,伤了...”
景老三故意拉长声音,几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张的气氛在酒肆中蔓延开来。
但是西泽的人性子相对彪悍,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少人在看热闹。
不过,谁也没想到,景老三毫无预兆的动了手,他落在面前修士肩头的手猛得用力,直接将那人肩头的骨头捏了个粉碎,那人正要尖叫,却被酒壶直接塞了嘴,咔的一声,牙崩了,下颌骨也脱臼了,那人却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只有险些脱眶而出的两个眼珠子昭示着此刻的痛苦。
不待同桌其他人反应,景老三反手按着黑痣男的脑袋咚得一声磕在了桌上,生生将玄色的厚重实木桌磕出个窟窿,黑痣男的脑袋直接塞进窟窿里,脖子被碎屑划出好几条血口子,人当场就昏了过去。
酒肆中的人这下待不住了,唯恐触了这位伤了重要部位的景大人的霉头,一股脑跑了。
楼明潇也随着人流往门外走去。
此时,景老三收拾完了背后议论他的人,正寒着脸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帕子擦着手。
“你们刚刚倒是有一样说对了,老子这次确实着了一个女人的道儿,不过她可不是老子的什么老相好儿。”景老三随手将擦完手的帕子往桌上一丢。
思及当初在千丘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娇娇嗲嗲的叫自己哥哥的模样,老三就恨得咬牙切齿,平日里只有他玩别人份儿,没想到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真他娘的新鲜!
新鲜到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楼明潇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个景老三是个威胁。
只是如今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正发狠的景老三突然打了个哆嗦,刚刚似乎有杀气?他忍不住四下看看,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