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些猛兽力竭身亡。
其实这也不是慕容楚绣的错,但此刻她见温凝香受苦受难,便把所有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恨不得自己能够以身代君,承受那雄狮不留馀地的一咬。
为温凝香把伤口包扎妥当之后,慕容楚绣也是全身酸软无力,温凝香虽是轻盈,但自己抱着她在上空足足停留了大半个时辰,加上不时要观察着场中情况,实在是心力交瘁,力不从心,
只是依仗着求生的意志才勉强硬撑到现在,此刻温凝香已经无碍,唯一支持她清醒的动力已经消失,慕容楚绣自是忍不住昏昏欲睡,最后竟在这龙潭虎xue里昏沉地睡过去。
温凝香醒来的时候,只感到空气中弥漫着如同铁锈的血腥味,浓郁得中人欲呕,她想要坐起来,左肩处却发出剧痛,痛彻心扉,使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只好靠右手撑着地面勉强坐直,
却见左肩处已经厚厚地包扎,手法虽然略为稚嫩,但却极为细心,可想而知包扎者有多认真。
她自是知道这伤口是由谁包扎的,心中不禁一暖,擡头只见慕容楚绣正傻傻地靠墙睡在不远处,头不时往下点着,就算是在睡梦之中,那樱花似的唇瓣依然微微撇起来,彷佛有谁使她受
委屈了。
温凝香勉力挪动着娇躯,好不容易才爬到慕容楚绣面前,伸手揑了揑她吹弹得破的娇颊,轻声道:「醒来吧。」
身在如此危险的环境,慕容楚绣自是睡得不太安稳,加上这睡姿本就不舒服,所以她被温凝香轻唤几声便醒来了,只见她睡眼惺忪,柔眸半眯,过了半晌方才看出眼前人的温凝香,然后
就瞪大眼睛道:「妳……还痛吗?」
「没什么事。」温凝香摇头,那虚弱的面色却出卖了她心中的想法--这伤口还真的非一般的折磨。
慕容楚绣双手抱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之上,闷闷不乐地道:「都是我不好,累得妳受了如此重伤……」
「是我一时不慎而已,与妳没有关系,况且若非妳及时提醒,恐怕死的就是我们。」温凝香横目四周,只见那些猛兽的尸身七零八落地倒在斗室之中,大多是死不瞑目,眼珠圆睁,好不
恐怖,可想而知刚才的战况何等惨烈。
慕容楚绣黛眉轻颦,又问道:「妳假若还是不舒服,我们再待一阵子才离开吧。」
「这可不成,此处毕竟是是非之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找出叶桑眉吧。」为了表示自己早就无碍,温凝香还要站起来,左肩的痛楚却是蚀心锥骨,使她不禁低呼一声,娇躯摇摇欲
坠,慕容楚绣见状连忙起来搀扶着她,娇嗔道:「妳啊,怎么老是学不会照顾自己。」
这声娇嗔软燸甜软,听着都使心里就酥了几分,温凝香脸颊一红,擡头只见慕容楚绣脸似芙蓉,月眉星眸,眼波里那股含情脉脉是如何都掩饰不住。
休息一阵子后,温凝香终究还是坚持着尽快起行,毕竟迟到一分,叶桑眉的危险就多一分,纵使知道叶桑眉享寿八十年,但假若少了胳膊缺了腿也不是什么好事。
两女拾级而上,终于还是来到第二层。
第二层只有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两边放着兵器架,上面悬挂着锋利凛冽的兵刃,摆放得整齐有致,按着长短排列,全都擦得熠熠生光,亮如明镜。
偏生除了这兵器架外,房里其他地方都是尘埃纷飞,墙角布满层层叠叠的蛛网,隐隐可见几只手掌大的蜘蛛正在吐丝织网,捕捉小昆虫来大快朵颐。
房间的远处放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看起来残旧古老,甚至缺了半边扶手和椅背,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老道士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闭目养神,一手搁在还
没有崩塌的扶手上,看起来怡然自得,彷佛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是身处于如此恶劣的环境。
比起以前经历过的无数敌人,这个道士看起来像是最是没有杀伤力,在他身上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敌意,彷佛此人压根儿就不曾留意到自己的来到,但温凝香却知道这才是真正强大
的敌人,因为他把所有的杀气都藏在身上,不会让任何一丝杀气泄露出来以免浪费,此举也能使敌人放下戒备。
直到两女来到老道士身前的两丈处,那老道士方才悠悠地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两女,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牙缝处处,甚至缺少好几颗牙齿,只见他笑眯眯地道:「老道都好久没见过如
此标致的姑娘了,这年头姑娘都不在家里待嫁,跑来此处干嘛?」
「我们是来寻人的。」温凝香知道慕容楚绣言语率直,恐怕会惹怒这奇怪的老道士,当下上前一步,顾不上左肩伤势便盈盈下拜。
老道士见温凝香的左肩被缠得紧紧的,却还能如此仪态万千地行礼,足可见其涵养功夫是多么了得,笑笑便说道:「这么知书识礼的姑娘,来这地方寻什么人呢?万一沾上什么霉气就不
好了。」
温凝香见老道士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有意寻她们开心,低声便说道:「小女不敢打扰道长,只想把一个小男孩带回家,他的母亲很思念他。」
「小男孩呢?该不会是你的儿子吧?你那模样不像是已经成亲啊。」老道士呵呵大笑道,温凝香自尽时年纪尚轻,所以容貌看起来依然如同双十年华的少女,心智却比起在场任何人都要
垂垂老矣。
慕容楚绣见那老道士言语无礼,便要发作,温凝香却已经及时地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