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接我电话……”邵年年委屈地看着所谓的‘私人号码’,寻思着这电话也没有多私人啊,想要找人的时候,不还是联系不上。
“飞机上吧。”文婧本想在邵年年面前抹黑江烟两句,谁让江烟这人真就这么惹人恨,可一扭头,看到邵年年那副笨蛋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
这都搞不定!要你有什么用啊!
气得文大小姐把卡得要死的绿晋退出去,挽起袖子开始给邵年年当恋情的军师,“对于江烟这种人,你以退为进是没有用的!”
“你要死皮赖脸,缠着她,时时刻刻地出现在她在的场合里,让她分分钟都能够看到你!”
文婧咬牙切齿。
邵年年婉拒的话语堵在嘴里面,说不出来。
她从文婧眼里面看到的是熊熊燃烧的战火,可完全不像是要过来给她当恋爱军师的样子。
邵年年最后一场戏是威压戏,也是这部戏拍到后面,导演跟编剧边拍边想出来的一个彩蛋性质的结局。
让邵年年饰演的角色,穿着红裙,浑身是血的从火光中走到阳台,裙角已经有一小簇火花开始吞噬她。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纵身从阳台的栏杆上翻下去。
鲜血、红裙、火焰和阳光聚焦在一起,那是她一生中拥有的最璀璨的模样。
刚开始为了实现火在裙摆燃烧的速度受控制,还费了不少时间研究,最后只能够靠分段拍摄来解决这个问题。
就是买来无数条相同的裙子,每一个场景分段就换一条新裙子,控制好火焰在裙摆上痕迹的着落,以达到他们所需要的效果。耗时耗力,而且对于邵年年来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面对火焰,她唯一的保护就只有周边拿着水盆和灭火器的工作人员。裙子的布料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找了好久,勉强不被火吞噬那么快的材料做成。
莫渔刚开始拍摄的时候也担心会不会伤到邵年年,甚至建议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直接用特效也可以。”
“不用不用,大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种材料,做了那么多套衣服出来,别浪费。”邵年年忙摆手,“放心吧,这条路也没有多远,很快就拍完了。”
邵年年微微掀起自己红裙的裙摆,露出接近肌肤颜色的膏贴,是防火焰灼伤的,“我感觉大家给我准备的防护措施还是很到位的,不需要担心我。”
从演员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场戏也就没有改动。
邵年年虽然嘴上面说着自己不怕,相信大家会保护好自己的,等真的火焰在她面前点燃的时候,还是吓到忍不住往后面倒退两步。
专职演反派的男演员也被吓了一跳,身上脸上还有特效妆容,忙对着记录剧组生活的镜头笑道:“年年真的太敬业了,这个道具火就算不像真火一样烧人,但说实话,还是难受的。”
“呛鼻,而且碰到肌肤还是很疼的。”男演员看着开始适应火落在裙摆上的邵年年,也忍不住跟周边的工作人员般露出同一个表情,“真敬业,好少看到女演员敢这么做,毕竟不小心还是会在身上留下伤疤的。”
工作人员用火点燃布条,让邵年年提前感受后,等场记卡板一打,才将火引到邵年年的裙摆上。
前面在屋内的戏份都很正常,几乎没有卡的地方,一条通过。每次一说好,周边捧着水壶水盆的工作人员就冲上来把火熄灭,很快就有干净的浴巾披在邵年年身上。
饶是整个场景混乱不堪,邵年年好能够笑着开玩笑,抹把脸说:“幸好,这个水大家泼得很准,没有对着我的脸泼,要不然还要回去重新化妆。”
“就当我们自己搞了一个小型的泼水节,大家给我的祝福我都收着!”
文婧得最后一个杀青,今天她就是个背景板,看到邵年年苦中作乐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要是泼一下能够让财神爷保佑我多赚几百万,我也愿意被泼。”
这下整个剧组都活跃起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说我也愿意,恨不得手里面捧着的不是自来水,是金子融成的水。
最后跳楼的戏份,威压反复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后,工作人员才将阳台的场地让开。楼下也支起了救生气垫,以防万一。
文婧也披着一块浴巾,从人群里面挤到前来,好奇地探头从楼上往下看,等看到楼高后,赶忙缩回来,“我去,这也太高了吧?有必要这么真实吗?”
她们现在这个拍戏的楼层是五楼,也就是十五米,从上面跳下去,就算有保护措施,依旧很吓人。
文婧擡手扯了下邵年年身上的威压装置,拉得紧实,扯都扯不动,本应该是让人感觉到安全的装置,但文婧还是忍不住眼皮子轻跳。
“哎,咱们这部电影也不至于追求这么点真实性吧,十五米高,这要是不小心……嗯哼,换个楼层拍吧。”
邵年年忙挥手,不在意道:“放心吧,这点高度,还没有我演挖心挖眼睛那个总裁虐妻剧跳崖的高度高。”
“那个二十五米。”邵年年朝文婧比了个数字,眨眨眼,“放心吧,在跳楼‘自杀’这件事情上,我可有经验了。”
文婧扯扯嘴角:“……”
也对,毕竟那种古早狗血言情剧,邵年年演过的加起来都有十几部了,上部跳崖,下部跳海,只有人想不到的跳法,还真没有她没跳过的地方。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嗯。”
打板声响起,邵年年很快就进入角色状态。
头发散乱,浑身是血的女人用手撑着栏杆,火焰在裙摆上吞噬着不属于自己的领地,化为灰烬在空中散落。
她擡头看向刺眼太阳,丝毫不在意会灼伤她的眼睛,等眼前光亮到开始发黑时,就像是有一束光芒在指引着她攀爬上栏杆,光束不断地按照成圈缩小,缩至一个硬币大小时,视线才逐渐清明。
那个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爬上栏杆,腿弯曲着将燃着的裙摆跪压着,再往前一步,就会因为重心不稳直直地从高楼坠落。
一只蝴蝶恰好停在她手指上。
已然癫狂的人突然变得冷静下来,伸出另一手试探性地去触碰蝴蝶,身躯因为重心不稳,毫无防备地从高空坠落,而先前停落的蝴蝶也振翅高飞,朝着天空,朝着太阳。
而她朝地面坠落,失重感让她心跳被人紧紧抓捏着……
“拉!快拉住威压,这个速度太快了!”控制威压的工作人员突然大吼起来。
而从高空跳落的邵年年也察觉到威压下降的速度不对,赶紧按照自己曾经武术指导老师教过的方法,率先护住头。
一霎,周围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连带着飞速流蹿的时间和急速降落耳畔呼呼吹响的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