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谨回过神来,傻愣愣的,“你、你说话了……”
林渡水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同样坐起身来,摸了摸他的脸颊,轻笑道:“还没睡醒吗?”
感受到温热的触感,乔谨眨了眨眼,突然扑进她的怀中,兴奋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昨晚。”林渡水如实回答,低头与他蹭了蹭鼻尖,“回来时你已经睡了,便不吵醒你。”
乔谨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凑上前在她唇角轻轻触了一下,问:“爹救回来了吗?”
“嗯,稍后你就能见到他了。”
两人起床洗漱,安安见到林渡水时,仿若见了鬼。
这这这,三小姐怎么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房间里。
洗漱完后,没多久,雅居阁的人过来请他们去午饭,乔谨与林渡水如约而至。
如今林盛弦平安归来,与一家人相聚,自然要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林老太将林盛弦与林渡水两人仔细看了看,视线转到他少了一根手指的手,低头抹泪,很是伤心。
“娘,我如今能活着回来,已然幸运的,只是一根手指,不碍事。”林盛弦劝道。
林老太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一场午饭陷入悲伤,点头笑了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这是乔谨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坐在林渡水身侧,胃口大开,平时那些油水多的东西,今日竟然也能尝上许多。
三碗饭下肚,他顶着油嘴打着嗝,懒洋洋靠在林渡水肩膀上。
……
午后,周元帝醒来,林盛弦被宣入宫。
逼宫事后,周元帝急火攻心,经过一夜诊治,御医断定周元帝身中剧毒,身体已然到了强弩之末,没多少时间了。
听闻消息,周元帝闭了闭眼,头发全白。
他一生沉浮,在权势的暗海中脱颖而出,继位后屡遭波折,他通通扛了过来,成为天下之主,手握生杀重权,没想到晚年时刻,却遭嫡子逼宫,手足相残。
他想到周笙,他最疼爱的四子,连忙招手,问高公公:“周笙如何了?”
高公公面色怪异起来,不知该如何答,最后如实道:“陛下,四皇子这腿,骨头都被打碎了,太医正全力救治,但他们道……只怕难以与常人一般。”
周元帝紧握拳头,眼角微红,躺在床上无声流泪。
他筹谋半生,到如今都未立太子,只因为周笙乃是中庸之身,他想法子让他名正言顺走上这个位置,为了不招至灾祸,引来其他两位皇兄嫉妒,他从未透漏让周笙继承大统的想法,没想到三子聪明至极,已然猜到。
周元帝深深叹了口气,一位太监入内,在高公公耳边耳语两句,高公公敛眉道:“陛下,林将军到了。”
“让他进来。”
林盛弦入内,跪地行礼。
“起身吧。”周元帝有气无力道,高公公识趣,将殿内的人全部带了下去,紧闭大门。
“谢皇上。”林盛弦起身。
“你是如何回京的?”周元帝问道。
林盛弦将他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周元帝听闻,道:“老五救了你?他如何得知你被抓在何处。”
林盛弦如实答道:“回陛下,臣不知,臣只知道五皇子救臣,是为了救陛下。”
周元帝叹道:“他确实是救了我。”
可其中疑点皆未解答,可如今看来也不重要了。
他今日醒来,高公公便向他汇报了消息,周铎逾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处理了一切事宜,种种事情有条不紊,逼宫一事已然传遍京城,瑞王与恭王只待周元帝审问。
周铎逾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百姓耳中,便是雷霆贯耳。
“你觉得他如何?”周元帝问道。
林盛弦回忆昨晚,只道:“他像极了陛下。”
“是吗?”周元帝苦笑出声,“可我从未仔细看过他。”
对话到了这里,不了了之,周元帝让林盛弦在京安心养伤,以后他这将军之位,便由林渡水继承。
两日后,周元帝亲自审讯,瑞王在赵浩诩教唆下逼宫,犯了诛九族的死罪,可念在是皇子,周元帝赐他毒酒,封号由儿子继承,给了封地,没有昭谕,此生不能进京。
周元帝给了瑞王体面,面对恭王,却愤恨无比。
周崭筹谋此事多年,河州提田税造成陈秀一家枉死,北疆买卖坤泽敛财,攥养私兵教唆谋反,下毒谋害天子,数状罪责,加起来让周元帝不由心寒,再不想继续往下审,摆驾回宫。
次日后,周崭夺去皇子身份,不日全家问斩。
事情了了,林渡水再度道别,她回京已久,该是回南疆主大局的时候了。
她捧住乔谨双颊,用力亲吻,道:“等我。”
乔谨环住她的脖子,舍不得放开,用力点头。
半年后,狄胡与大周发生暴动之乱,林渡水以强势手段平定南疆,此后扩大周地图,继以林盛弦之名,再度名扬大周。
一年后,南疆建城,林渡水收拢百姓流民,安居乐业。
又过半年,林渡水回京,再次到南疆时,携夫携子,一同入住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