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保镖很有眼力见,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说:“蒋总,要不要联系救护车?”
毕竟上次跟这次情况不同,沈慈书都流这么多血了,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蒋晏应该不会再这么视若无睹吧。
但他低估了蒋晏的狠心,蒋晏视线落回沈慈书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沉声说:“不用,打电话给方医生。”
高壮保镖愣了下,“方医生?”
蒋晏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肃意,高壮保镖一个激灵,连忙去联系方医生。
方医生半夜睡得正香,手机就接到了蒋家保镖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对方话里有几分焦急。
方医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但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除了地下室里的那个人,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大动干戈的了。
方医生不禁想起沈慈书的脸,那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就连他这种在有钱人身边见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难得见到沈慈书这么好看的。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是好是坏也没有人知道。
这些日子方医生去给沈慈书注射,对方总是用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悄悄询问那是什么药,每次都被方医生用各种借口堵了回去。
方医生替这些有钱人也干过不少缺德的事情,唯独面对沈慈书的时候,他有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沈慈书被囚禁在地下室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瞒着注射国外运来的会对肌肉造成不可逆伤害的特效药。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是蒋家那边又来催了,他顾不上那么多,急忙提上医药箱赶去了地下室。
一走进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方医生心里咯噔一声,看见沈慈书躺在地板上,半条袖子都被血染红了。
此时蒋晏坐在沈慈书旁边,他手里攥着件衬衫,用来捂住沈慈书手腕上的伤口,鲜血正透过布料渗透出来。
方医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画面,一时间愣了神,“蒋总.........”
蒋晏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替他止血。”
方医生回过神后急忙把医药箱放在地板上,来到沈慈书身边检查伤口。
手腕上的伤口很不平整,但却能看出下了死劲,不知道是多想寻死才会对自己这么狠心,方医生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了。
方医生忍不住说:“蒋总,这种情况最好还是送到医院比较保险。”
蒋晏瞥他一眼,“你治不了?”
方医生为难地说:“这倒不是.......”
“既然不是就别啰嗦。”蒋晏冷冷道:“你要是干不了我可以换人。”
这句话已经带着很浓重的威胁了,方医生顿时噤声,安静地替沈慈书处理伤口。
因为发现及时,沈慈书没有流太多的血,加上伤口不算太深,花了点功夫后方医生总算把血止住了。
把沈慈书细瘦的手腕上缠绕了厚厚一层纱布,方医生对蒋晏说:“蒋总,这段时间别让他的伤口碰水,半个月后就能痊愈了。”
蒋晏没有看他,“知道了。”
蒋晏的视线都在沈慈书身上,方医生有那么一刹那好像看错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居然藏着几分违和的柔软。
方医生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蒋晏母亲去世后他就一个人到外面单打独斗,不靠蒋家半点帮助三年内把公司做上市,这样的人只有铁血手腕,就算有那么点温情也不该出现在沈慈书身上。
更何况前不久蒋晏才让方医生给沈慈书的双腿注射那种恶劣到极点的药物,说不定对方以后连走路都困难。
说蒋晏恨透沈慈书还差不多。
但就是察觉到这么点小小的变化,方医生还是多嘴说了一句,“蒋总,这段时间就让沈先生好好调养吧,有什么事也等他好了以后再说。”
蒋晏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摆了摆手。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医生,请吧。”
方医生叹了口气,跟在保镖身后离开。
地下室里重新恢复安静,蒋晏看着沈慈书苍白的脸,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伤口上,想起方医生自言自语嘀咕的那句“我还头一回看见能用这种东西自杀成功”的话。
沈慈书不知道多想死,才会对自己这么狠心。
蒋晏黑眸里的温度褪了个干干净净,紧接着拿起地上的水杯,直接泼到沈慈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