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确实吧……有那么点事儿要问。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了家再说行吗,给你儿子稍微留点面子。”
“你小子!”谢母又锤了一下谢明息,“走吧,回家!”
……
回了凉山,一推家门,谢母差点拎起扫把追着两兄弟打。
“我和你爹也就出去两个月不到,你们这是不打算过年了是吧!小兔崽子你们俩别跑!老谢,上!”谢母从厨房里扔出一块抹布笑骂道,“赶紧过来接水!”
谢父提着扫把,激起一地灰尘。谢明息住校,后来改住紫霄观,不怎么回来,更不可能在家打扫卫生。谢知意倒是周末回家,这几天放假了,更是天天在家当家里蹲,但仅限于打扫干净自己的屋子,把外卖垃圾扔出去。
两个人是谁也没想到要过年了,该年终大扫除了!
谢明息拿着谢母扔出来的抹布,磨磨唧唧擦窗户,谢知意正拖着桌子打算扫地,一个没注意撞上了在摸鱼的谢明息。
“哎哟!”
“靠哥你没事吧!”
谢明息背被谢知意撞了一下,整个人都疼软了,抽着凉气哽咽:“弟啊,别撞了,再撞你哥我就要散架了。”
在厨房打扫卫生的谢母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看谢明息那副眼泪都快下来的样子,人都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谢明息又吸了一口凉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委屈,撩起袖子露出胳膊:“没事,没事,昨天摔的,没事!别碰我就行。妈,真没事!上过药的,过几天就消了!”
谢父提着扫帚扫过来,手里拿着一盒刚从药箱里拿出来的红花油递过去:“你从小就爱磕磕碰碰,消得还慢。一个人生活要小心啊。来,擡脚。秀秀你别动,让他自己涂。”
谢明息拿了红花油,也不开瓶,把眼泪憋回去斟酌道:“话说回来,我还真不是一个人住了。”
“嗯?”扫把扫过去的谢父又扫了回来,神情非常严肃,“你有对象了?谁家的姑娘?”
谢明息:……
“就不能是舍友吗!爸你能不能靠点谱!”谢明息没好气道,不要一提到“不是一个人”就想到这些啊!
谢明息深深怀疑自己毕业了就会被催婚。
谢知意一哂:“哥他哪有对象哦,他舍友的喜酒都快喝上了,他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谢母也跟着笑:“知子莫若母,你的舍友不是经常出去不在寝室吗,说是一个人住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不是,别瞎想啊!我才二十呢。”谢明息嘟囔着,觉得晚说不如早说,“是这样的,呃,就,我……”
谢明息卡壳卡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表述方式,索性自暴自弃直接道:“我现在住在道观里,和我师兄住一块。对了爸,妈,这个哪来的你们清楚吗。”
谢知意本来在喝水,一听谢明息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把自己呛到:“咳咳咳咳、哥你说啥?你没事吧。”
谢父谢母对视一眼,没有谢明息所想的疾风骤雨,反而是莫名其妙来了一句:“逃不过啊,你最后还是走到这条路上了。”
“啊?”谢明息傻眼了,看来爸妈知道的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
晚餐后。
“这道符啊……”谢母端着杯红酒,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你还小的时候吧,晚上总是哭,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我们也带你去医院看了,身体虽然有点弱但是还算健康,也没生病,但就是哭个没完。我和你爹以为是你出生的时候被吓到了,愁得不行,民间的土法子也用了,你外婆教我的也用了,还是好不了。”
“嗯,当时把我和你妈急的,眼看着这样不行啊,但是又没办法。那会儿我们都还年轻,也不懂这些,没想过把你带去道观寺庙看看,平白遭了不少罪。”
“后来就有个老道士给了你们这道符?”谢明息感觉自己大概猜到了
“对,这你是知道的。其实我和你爸一开始以为是骗子,没想到居然真的管用。你戴上就不哭了,之后身体也慢慢好了起来。他说你与道有缘哦,我们都还当是笑话在听,反正也没要钱,没想到啊。”
谢母笑盈盈掐了一把谢明息的脸:“嗯,等你十几岁的时候,我和你爸也有一些了解了,知道你这样的孩子天生灵感特别高,也比较危险,你是有护身符护着所以才没事,真是运气啊。所以那会开始我和老谢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无波无澜平平安安过一生,所以就没告诉你。你现在应该也知道的,宗教从业人员到底和一般人还是不太一样。唉,没想到啊。”
谢明息微微低头,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最后快速带过道:“嗯,没事的,我也就是兼职学一些这些东西。对了爸妈,你们还记得那个老道士叫什么、长什么样吗?有没有什么特征?”
“这……时间太久,记不清了,都快二十年了。”谢母摇了摇头看向谢父,“老谢你还记得吗?”
“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他好像说过,等时机成熟,机缘到了,他会自己上门。这么多年下来,他可能也不会来了吧,说不定只是当时为了让我们接受符箓的借口。毕竟是二十年前,这种事也不好声张出去,所以我们也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真是想不到啊!”
“你们后面就没想过去查下?”
“怎么没想过。”谢父拿过谢母的红酒杯喝了一口,低声道,“但那个年代和现在不同啊,哪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你爹我都动用了一些关系,还是什么也没查出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线索断了,谢明息只觉得如坐针毡。
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啊!
谢母看谢明息有些焦虑的样子,还以为是在为自己“先斩后奏”之事担心,舒缓了笑容道:“没事,我和你爹都理解。唉,从此你有自保能力也是好事,依托于外物,总让人觉得不安心。对了儿子啊,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你爹上庙里拜会一下?是哪座道观,长青宫还是大罗宫?”
“都不是。”
谢明息把紫霄观的情况和两人说了,谢母表情依旧温和,又道,“那就请你师兄过年了来家里吃个年夜饭吧,见上一面,别人都过年,一个人守在庙里难免孤寂,也谢谢他对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谢明息应了声,突然想到,师兄好像从没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