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姜原会错了意。
又或者因为前几天的误会,他心里还别扭着,没做好从死对头到小书迷的身份转变。
于是这时看到许知临点头,姜原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拜托:“那就辛苦你了知临,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晚一点再来你办公室里拿书。”
“欸,姜原?”
那人说完话,像是生怕被人拎到顾清朗的眼跟前去公开处刑。
一溜烟地便跑掉了。
只剩下许知临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那处。
又拿着被人塞进手里的书,看了又看。
恰巧这时,顾清朗办公室里有人出来。
许知临把书负手藏于身后,后退一步给人让路。
只待对方走后,他才上前,礼貌地伸手敲了敲顾清朗办公室的门。
门内传来一声男人清平舒缓的语调:“进。”
许知临伸手,把门推开一条细缝。
他看顾清朗埋头,正认真写些什么。
男人好像知道来的是他,于是开口:“进来。”
许知临再往里踏来一步,又听见:“把门锁上。”
那时正准备往里走的脚,突然就缩回去了。
许知临把怀里的书抱得紧紧,他结结巴巴地:“锁、锁门干嘛?”
顾清朗签完文件,擡头看他:“你说干嘛?”
许知临脚后跟抵着门边,突然就怂了。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步态,瞬间萎得不成样子。
他小声争辩:“刚刚、刚刚不是做过了吗?”
“做什么了?”
“你……”
这时见顾清朗装傻,许知临也恼得没辙。
分明是那坏男人故意呛了他满嘴。
不给喝水也就算了,还非得逼问好不好吃。
许知临红着眼睛,老老实实地说不好吃。
顾清朗就说他没尝出味儿,非要让人再品味品味。
于是许知临连忙改口,又违心地说好吃。
结果好吃也得让他再多尝尝。
总之横说竖说,那男人都是有理的。
许知临一想这事儿,心里就觉得委屈。
想那顾清朗跟谁都客气懂礼,不争不抢。
偏偏是对着他,那是一步也不肯让。
还要铆足了的劲儿的欺负……
顾清朗这时看那兔子委屈极了,眼尾红了又红,才终于心疼起来。
他轻声笑着:“只是想安安静静地陪陪你、哄哄你,不做别的。”
许知临撇嘴:“谁要你哄?”
“刚刚还在群里替老公出头。”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现在又不认账了?”
许知临面色微红:“你、你……”
他甩手:“你别乱说。”
顾清朗那只坏狐貍,什么时候成人家老公了还?
再说、再说……
“再说你还知道我受委屈了?”
“你明明清楚余主任故意说那些话欺负我们,你为什么不吭声?”
“你就这样任由别人平白误会你?”
“我能说什么?”顾清朗无奈地笑出声来。
“我说不行,这个背调你们今天必须找人给我写出来。”
“或者我说,求求你们都写写吧,写这些总结反思、心理分析,都是对你们有好处的。”
许知临火气又这么被人挑起来。
他知道顾清朗就是故意气他。
明明有那么多好的解决方法。
他非要挑这些不能说的话,来惹自己生气。
小兔子两腮涨鼓鼓的,他扬手就把手里的东西朝顾清朗砸了过去。
那本《西部罪案杀人实录》八十多万字,厚厚一摞,动了真格能把人砸死。
书脱手的那一瞬间,许知临就后悔了。
他担心顾清朗真被自己砸出个什么好歹。
结果刚追出两步去,又见那男人轻轻松松地伸手把书接住。
顾清朗看了看封面上的字,很快认出来:“这不是我三年前出版的书吗?”
他问:“特意找一本最厚的,上楼来谋杀亲夫?”
许知临侧过身:“谁要特意找你的书。”
他不情不愿地解释:“那是人家姜原喜欢,拜托我来找你要个to签的。”
“姜原?”
“嗯。”许知临点头。
“之前他住院,我担心他无聊,就从你书柜里抽了几本送给他看。”
“谁知道他还迷上了……”
顾清朗笑起来,他倒是不计前嫌,这时候拔开笔盖问:“签什么?”
“就,祝他早日破案吧。”
顾清朗签售业务熟练,很快在书面扉页落下一串龙飞凤舞、游刃有余的行书字体。
只是签完后没把书还给许知临,反而放到了自己右手边,拿掌心按住。
他靠着身后的工椅往后退了退,露出一截肌肉紧实有力的大腿,又拿手拍了拍。
男人命令式地道:“坐过来。”
许知临视线在那副完美的男性身躯之上扫过一遍。
别说,他还真就特别吃顾清朗这一套。
他的男人很帅,身材很好。
业务能力又强,受人钦佩,各方各面都是顶配。
尤其双方还十分默契地两情相悦了。
许知临看着那张让自己无数次理智失控的脸,也气不起来。
他心里的火气散去一半,这时磨磨蹭蹭地挪过去,伸手抱住顾清朗的脖子,到他怀里坐下。
男人搂着他的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这时要求进门锁门的意义凸显明确。
何况狐貍又再凑过来,他低声咬着许知临的耳朵说:“坐上来。”
顾大作家:别人进进出出都没关系,但是我家兔子来,就必须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