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青·38
聂志超不在的时候大家也很自觉，闹钟一响就起床，洗漱、跑步、吃早饭、冲凉，然后进排球室进行训练。
整整齐齐的两个队，彼此对望一眼，各自开始拿球，热身过后站好队立马投入到打比赛中。
没上场的队员或坐或站着，一边看比赛一边充当啦啦队，别看棱山中学的队员少，他们的啦啦队可不少。
这不，长南高中没上场的十几人中一大半都站到棱山中学这边，喊加油，也说难听话。
加油的话千篇一律，损人的话却一百句不带重复。
“陈瓜你个白痴！朝你打来的球都看不出来，你是什么绝世蠢货！”
“啧，不知道你们长脑子是用来干啥的，就算装饰也得长得好看才行啊！”
“算了算了，你们打什么排球啊，去玩泥巴吧！”
“太逊了！大炮你是不是肾虚？跳不起来是身体不行了？”
......
诸如此类，山上的笋都快被这群啦啦队给夺完了。
“我宁愿丢一百块钱也不愿意有这样的啦啦队。”宋锐峰止不住地翻白眼。
陈然附议：“宁愿期末考二十分也不愿再看到这些万恶的嘴脸。”
长南高中的队员却是笑得开心，顺便再损一下：“技不如人，还不许人说啦？”
“......”
算了，我忍。
长南高中变着花样换队伍，大家任意组合，可不管是怎样的组合都将棱山中学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圆，是贺扬星所说的那个圆。
无论怎样碰撞，都撞不散撞不破的圆。
长南高中的队员们之间有强大的联结，有令人向往的神秘力量。
“他们太强了。”周樊渐渐领悟了贺扬星那晚所说的话，感慨之际，一颗球直直朝他砸过来。
猝不及防，周樊重心一歪，摔了个四仰八叉。
头撞在地板上“咚”的一声脆响，他却面带微笑，率先道：“没事没事，我还活着。”
“还在打球，别发呆！”贺扬星一边去拉周樊，一边严肃道。
“好。”周樊揉揉后脑勺，“可是懂了你说的话之后，我突然没信心了。”
“嗯？”贺扬星有点懵，“没信心？”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队友说没信心这样的话，瞬间脸一沉，握着拳头站到拦网前。
“可以继续。”朝对方比了个手势后，贺扬星转头瞪了周樊一眼，“别再说那样的话。”
周樊羞愧地点点头，再擡头时撞上雷声看自己的复杂眼神，他朝人笑笑，打哑语道：“别认输。”
“学弟们还不行啊。”高奕进在一边打哈欠，抄着双手，“刚刚那球应该很明显是个二次球，二传用余光示意了不是吗？”
没人理他，场上都是紧张万分的情景，哪一个人不是紧绷着一根弦。
余光？要能领会别人的余光，那还何必苦恼赢不了。
只有贺扬星很认真地点头，严肃地答了一句：“嗯。”
“下一局我们不要紧盯主攻了。”
第一局以22：17的比分接近尾声，贺扬星喘着气，拉起衣服胡乱擦汗，“他应该没什么兴致了，我们盯紧后排副攻。”
贺扬星的判断大多数时候都是准确的，第二局他们险赢，被要命的“啦啦队”好生夸了一番。
[想赢，很想赢，但赢总要付出代价。
时间、精力、还有许许多多不断燃烧着的斗志。]
临近中午，大家都累瘫了，周樊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
视野中刚好是一颗圆圆的排球，排球后面是缩小的贺扬星。
“贺小星，这地板是不是特别脏啊？”周樊突然问道。
贺扬星“啊？”了一声，周樊继续：“好像挺脏的，但我不想起来。”
大家都像一具具死尸，一旦倒地便怎么也起不来。
肚子饿了，但没力气起来；想上洗手间，但没力气起来；排球室外面好像走过一个美女，但没力气起来......
没力气......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几个人被长南高中的前辈拎起来。
“不吃饭下午没力气打了。”高奕进道。
“哦——吃饭。”疲惫至极的声音飘进空气里，懒懒的散散的。
这是他们在训练中的常态，常常累到起不来。
但只要稍一回血，就会立刻投入到训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