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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期中考试结束，大家迫不及待要去开排球室，被先一步到达的吴东亮拦住。
大伙纷纷疑惑地看向吴东亮，心急的周樊已经开口：“吴教，怎么不让我们打球呀？”
“对啊对啊，这次半期考试我们虽然没进步多少，但肯定没退步！”陈然道。
雷声也有些着急，把贺扬星往前推了推。
贺扬星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机敏的周樊拽到前面。
“我们队长可是次次第一，大考小考稳居第一！就算不让我们打球，总不能不让棱山中学的霸王一打吧！”
“霸王一”是大家给贺扬星取的绰号，即学霸、大王、永远的第一名。
自从贺扬星转学到棱山中学，第一的宝座就被他一个人死死霸占着。
不仅回回考第一，还每次都甩第二名几百余分。
巨大的差距，让贺扬星成为了棱山中学的传说。
吴东亮自然知道贺扬星学习有多么好，尽管天天想着要打球，但学习还在一直进步。
是个难能可得的天才。
但想说的可不是学习，吴东亮皱起眉头，对学生们道：“虽然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你们的错，但不得已的时候不得不低头，你们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所以万事谨慎，多长个心眼。”
“那我宁愿不长大不要知道。”周樊喃喃，被吴东亮狠狠瞪了一眼。
“我后来也想了很多，虽然我们的确没有考虑到整个学校层面，但我觉得我们没有做错，为什么要纵容那些不讲理的大人呢？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贺扬星站在最前面，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吴东亮顿时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说服学生。
而仔细想想，学生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反倒是......
“嗯，队长说得对。”刚刚赶到的高阳阳开口道。
一句话打破了吴东亮和学生之间那种对立的窘迫，他不再说什么，让学生们开了门。
自己最后一个走进排球室，却在要踏入的一瞬停下了脚步，吴东亮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不如学生们活得清醒。
大人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被世俗百态打磨成一个圆滑而世故的人。
金钱、利益、名声......总是围着这些团团转，很多时候不知不觉就绕在了里面。
遇到难缠的人、摊上棘手的事、涉及到名誉相关的事故，能用金钱办到的绝不花费更多时间精力，能侥幸哄骗过去的哪怕牺牲一些尊严也没关系......
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大家都不知不觉间趋向于同一种心理，所谓的眼界，所谓的大局观，如果仔细分析思考，会发现有太多可笑。
如果大人们都变成这样一种状态，那还真是可悲。
吴东亮觉得今天的脚格外沉，怎么也迈不进排球室。
直到听到学生的喊，他才狠狠叹口气，硬着头皮往里走。
总说孩子天真幼稚，想法单纯，吴东亮现在看着学生们抱着排球欢呼雀跃，却不太赞同这样的说法了。
这群看似莽撞的青春期少年，脾气又犟又臭，还总是嚷嚷着逃课啊抄作业啊，背地里说老师坏话，偶尔开女同学玩笑。
过分的时候还要在排球室吵架打架，弄坏设备。
但他们纯粹、热烈，且清醒。
就像是高原上的风，有时候热辣辣地刮过人的脸，让人不痛快；但有时候又十分清爽，会吹来高原干净新鲜的空气。
但愿他们长大后也能坚持心中那份纯粹，不被世俗打磨得变了味。
这样想着，吴东亮便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好像这群未来的少年真的不会变样，一如现在这般热烈纯粹。
高阳阳发现老师的不对劲，轻轻咳了几声，提醒道：“老师，手里的水要洒出来了。”
吴东亮这才发现水杯被自己拿歪，笑呵呵道：“人上年纪了，行动有点痴呆咯哈哈哈。”
“您可不痴呆，看您打球也不输我们这些小年轻。”高阳阳道。
“哈哈哈真的吗？你可别来奉承我。”吴东亮笑，将水杯放下，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盯着远方练垫球的沙依哈。
“哎，”却无端叹口气，随后吴东亮道，“这帮学生不怎么让人省心啊，但是我很开心。”
一句开心触到高阳阳心里某个地方，他眨巴着眼看吴东亮，露出崇敬的样子，开心道：“我会好好跟老师您学习的！”
“好好加油！”吴东亮拍拍高阳阳的肩，“这几个学生还要靠你多多帮助。”
“那没问题。”高阳阳比个大拇指，跑到男生们那边，拍手道，“同学们好好加油！”
“发球想清楚球路！扣球要动脑子！接球脸往地上贴！”
三句话一吼出来，大家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她。
陈然咽咽口水，不知死活道：“本来就觉得你是个男的了，你再这么凶比男人还男人了。”
高阳阳却不恼，笑道：“战场上管他什么男女，能赢就是人上人。快快继续训练，歇了几天你们就歇菜了？”
“那哪能！”激将法对这群少年很管用，他们霎时燃起斗志，势必要夺下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