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叹口气,有些事只能沈诺白自己做选择。
牧子骞也没多说什么,他递过来一个铁皮盒给沈诺白。“今天办公室大扫除,发现了这个。物归原主了。”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豆沙,走,送你回家。”
豆沙木愣愣的,她摆摆手,“不用了,牧哥你送诺白哥吧。”
牧子骞揽住豆沙的肩膀,带着人往前走,“不用管他。”
教室里只剩下沈诺白一人,他拿着铁皮盒站在原地。白炽灯明晃晃地打在地板上,反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疼。
铁皮盒的边缝角生出了铁锈,面上画着老式巧克力,是好几年前最流行的款式。
沈诺白黑眸浓郁,像是藏了窗外化不开的夜色。
盒子的确是他的。
不过,他却不想打开。
沈之江出事后有几年,沈母发疯了一样,陆陆续续地把家里关于他的东西全部烧掉了。年幼的沈诺白偷偷用巧克力的铁皮盒装了几张照片带出来,他不敢放家里,生怕被沈母发现。所以,就拜托牧子骞帮自己保管。
一晃也有好几年了。
沈诺白手心使劲攥着铁皮盒子,盒子四周的尖角陷入掌心,传出刺拉拉的钝痛。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打破安静。
沈诺白吐出口浊气,将铁皮盒子塞到书包最底层。他取出手机划开微信,通讯录里多出了一个小红圈,有新的联系人加他。
那人的微信昵称是简单的一个“z”,头像是一片黑,敷衍极了。沈诺白点开备注——“周潜”两个字大大咧咧地挂在聊天框里。
也不知道周潜从哪要来的微信,沈诺白拇指按下了同意。
—
另一边。
晚自习满打满算三节课,从晚上七点上到十点。周潜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像只懒洋洋的大型猫,一动不动地趴到了最后一节课。
直到桌肚里的手机传来“嗡”的一声,周潜才还魂了似的直起腰。
他看了一演讲台,值班的老师已然专注地看着报纸。这才弓下身子偷摸摸地划拉手机。
微信界面的最上方多了一个对话框,打开后,界面里显示“你已添加了【White】,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周潜换了个姿势,伸直了长腿,擡眼看了眼墙上挂的电子表,“21:59”。
恰好,在周潜的注视下,最后的秒数跳过,表上的数字变成“22:00”,下课铃也适时地响起。
周潜:……
他啪嗒啪嗒按着九宫格,“沈同学,您终于加我了。”
对话框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好一会儿,沈诺白才弹过来消息。
【White】:。
又隔了几秒,补了句,“怎么了?”
【z】:我没记错的话,练习册才发下来吧?
【z】: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已经写了三分之一了的?
周潜无奈。
他晚自习一到班,就翻开沈诺白留给他的作业。握着书脊随意过了一遍,就发现练习册已经写了有三分之一。
所以,今晚的数学作业是?
周潜挑挑眉梢,擡头望了眼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安静地埋头做题。
他嫌麻烦,懒得找人问,于是,便点开下午吕鑫磊刚拉他进的班级群,翻出沈诺白添加了好友。
结果,一晚上都没得到同意。
【White】:今晚写第二课时。
……
【White】你不会都抄了吧?
周潜翻了翻自己的练习册。
【z】:那倒没。
【z】:我才抄到第六课时。
【White】:……
周潜手指滞了滞,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明早你想吃什么?
打完,他想了想,又逐个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