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直到现在，这会儿都四点多快五点了，你说呢？”绯纱绕在戚九夭的脖子上，赤红的鳞片闪烁着流焱的纹路，尽职扮演着一款特制围脖，“也就十六，十七小时吧。”
戚九夭没说话。
轮到身上的挂件们开始叽叽喳喳地给她讲，她睡觉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比如所有人被转移到临时据点后，那个年轻男人先负责清洗观众的记忆，相关人员还全扣押着。
巡回演出团是办不下去了，但因为情报没有盘问完，现在消息还被暗部压着没有放出。
再或者，还有一些关于污染女神以及秘银教会的消息，得等某位当事人清醒后再做讨论。
当然更多地，他们的讨论内容渐渐偏向往日只闻其名，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安全局。
“星际中央安全局作为帝国重要机构，负责维护国家安全，但那些所谓的报道啊新闻啊，不过都是星网上大众所知道的明面。拥有同样不输于他们武装力量的机构还有另一半，就是暗部。”
“一般能引动暗部出手的，都得是能上重要名单的‘黑色事件’，而且他们做事都绝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大众也就只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就是因为那个能清除记忆的男人在，暗部的行事手段都雷厉风行，毫无顾忌。”
“不过，云老师既然是我们这个课业的带队人，亮明身份的时候还没有避开我们，是不是意味着她有邀请我们加入的意思？”巽有些美滋滋地做起白日梦，“我不想进军部，条条框框太多。”
“呵，当这些都是大白菜任你挑呢？”
阿祖妲咧咧嘴，虽然她也很期待这条道路，不过到底脑子比巽清醒，“而且我们才是刚上一学期的一级生，阅历能力都不丰富，怎么也先等成长起来再说吧。”
那边还在讨论着他们这段时间听到的消息，戚九夭却想到了原文中的一些片段。
就像刚知道云宓和明心身份时那样，戚九夭也很惊讶。在她跳读的内容里，她关于暗部的了解可以说几乎只有寥寥数字，也就是记得在其中政治更叠的阶段，好像有那么一些人带着它的身份出场。
神秘，强大，鲜为人所知。
她关于暗部的全部印象。
不止于此。
戚九夭深吸气，鼻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清甜的香味，像是一种冥冥的暗示。
她的直觉告诉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即将发生。
来到前厅，戚九夭看到熟悉的人影。
他们都穿着便服，精神力波动极为内敛平和，乍看起来和平常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俩的小学生醒了。”面对着正门，年轻男子第一眼看到戚九夭，很温和地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戚同学你好，我是裴帆，我的能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戚九夭和他客客气气握手问好。
“替你治疗的是暗部挂牌医师顾白琛，拥有S级异能力【梦留香】。”
他身旁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颔首致意。
“只不过，顾医生不随便动用能力医治人，这次是看你精神力不一般才临时急救一下。你要知道，她在我们部门，都是当情报人员用的。”裴帆语气一顿，看向戚九夭的目光多了分探寻，“戚同学现在感觉如何？”
“我很好。”
瞧不出戚九夭的异样，裴帆若有所思点头，“也是，毕竟你连混沌女神的精神攻击都能抗的下来，这点香气自然不算什么。”
“好了裴帆。”
云宓喝止了他，裴帆循声看她一眼，或许是两人的地位问题，他笑了笑，也没有出声。
云宓一招手，示意满身挂件的戚九夭随意，“我来简单讲一下目前事情的始末，作为参与其中的人员，你们有权利知道。”
“根据穆红裳的调查内容，大批异常污染兽的流向点最终指向提米娅巡回演出团，而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结合污染兽与异能者的能量，唤醒混沌女神提米娅的部分意识。
原本安排戚九夭加入异兽队伍，是考虑到伪装的合适人选，不过也是因此，巧合之下，戚九夭过于强大的精神力吸引了本来就对能量十分敏感的混沌女神，反过来将其斩杀。”
“说到这个。”
明心实在没忍住，插嘴。
“关于你的诱饵计划……如果不是云宓在场，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冒险的决定。”
“那就谢谢云老师对我能力的肯定和信任。”戚九夭笑眯眯。
明心：“。”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噎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云宓继续表情平淡地说道：“许蔓所说的索图语是一门极为罕见的古老异邦语言，传言秘银教会之中，索图语还在使用流传。不过许蔓作为边缘教众，所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她和表演团内的其他人正在接收问询，其余人员的信息还在调查中。”
戚九夭在此举手，试探暗部的底线，“有消息的话，作为参与人员的我可以有权知道部分吗？”
结果，云宓斜过目光，丢来四个字，“看你选择。”
戚九夭：“啊？”0.0什么意思。
云宓继续她的话：“按照污染兽等级划分，完全体的混沌女神应该分属于五S级别。大家都知道，污染兽的分级并不完全和异能者对应，具体表现为同级对比，异能者要更强，所以完全状态的提米娅相当于SSS级别的异能者，一旦觉醒，后果不堪设想。
“本次事件将交由暗部接手并继续追查，各位的任务到此已经全部结束。”
“你们挖掘出的异常远比我想象中要多，不止成功打入演出团内部这一点，后续的能力表现同样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带队老师的身份宣布，本次课业圆满完成。”
说完，不等学生们啪叽啪叽象征性鼓掌，云宓忽然视线一转。
“戚九夭，和我来一下。”
摸摸鼻子，戚九夭放下挂件们，亦步亦趋跟上，和云宓一同下了楼梯。
“总长想要见你。”
只有两人的时候，云宓也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暗部总长想见我？是因为我一人单挑了不完全的混沌女神吗？”戚九夭眯起眼，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老师，我能解决提米娅是有多方面的侥幸原因，我其实……”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尊重你的意愿，一切凭你选择。”云宓打断她。
“但在那之前，我想先以老师的身份向你说明一件事，与一些人不同，我自认为你有权利知道。”
戚九夭隐约有种预感，但她还是看向云宓，从那双熟悉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什么？”
短暂的安静过后，戚九夭在自己默数的心跳声中听到云宓的回答。
“【世界之书】。”
“那是选中你的，可以掌控动摇所有人命运的绝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