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清音寺扫地的小沙弥打开朱红的寺门,与他们着同一僧袍的和尚对门而立,乍一看小沙弥还以为那和尚是他们寺庙的,但仔细一看他的脸,又肯定了他不是他们这的和尚
若不然他这个和尚长得这般出众,他不可能没有印象,正发着愣,那和尚说话了
“阿弥陀佛,小禅师,我找你们方丈”
小沙弥回了一个佛礼,他是明白他们方丈的习惯的,这个时候方丈是不见人的,抱歉的对和尚说道
“方丈此时正在上早课,怕是不能见禅师了”
“无妨,你且带我去,你们方丈自会明白”
和尚坚持着要小沙弥带着他去寻方丈,小沙弥无法,只能把扫把放在门后,带着和尚去找方丈
寺庙之中檀香袅袅,从香炉里丝丝缕缕的飘出来,阳光普一照,便呈现出紫色的轻烟,小沙弥所说不假,这时候方丈正带着寺庙的一众和尚在上早课,木鱼的笃笃声在寺庙里回响
尉迟无咎站在堂前对小沙弥耳语几句,小沙弥频频点头,之后边屁颠屁颠的跑到方丈那去,方丈停了手,顺着小沙弥的视线望向了尉迟无咎,一下便明白了什么事
方丈对这小沙弥点点头,慢步走到尉迟无咎跟前,因为太子殿下记名清音寺一事极其隐蔽,只有太子自己,皇帝,还有他知道,所以方丈摒退了小沙弥将尉迟无咎请回了他的禅房之中
清音寺是皇寺,建造的极为讲究,禅房隐在花木深处,方丈将太子带到禅房内,两人相对而坐,方丈拿出了几月之前太子寄存在此处的衣袍,衣袍叠的整整齐齐,不见半丝褶皱,方丈将太子的衣袍置于桌面,无半点畏惧之情
“许久不见殿下,殿下清瘦了许多”
历经半年,尉迟无咎早已没有了以往的那么多讲究,拿到衣袍当即便在此宽衣脱掉了僧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绣着五爪四龙纹的玄色衣袍
“劳烦方丈给孤找顶帷帽”
当初为了做戏做全套,尉迟无咎无咎是真的剃度了,想到此时他的头顶光光犹似一个雪白的水煮蛋,再一想他的母妃看到他那哭哭啼啼的景象和朝中大臣诧异的眼光,尉迟无咎便头大,无奈只能问方丈讨顶的帷帽
他对于方丈是极为信任的,他自小就有佛缘,年年都会来清音寺住上一段时日,不过他贵为太子,寺中的和尚都不敢擡头瞻仰太子殿下的音容笑貌,只有方丈日日为他讲经,年复一年,自然与方丈就有了种极度的亲近
方丈心细,早已为他备好了帷帽,从柜子里拿出来给他,尉迟无咎接过帷帽戴好,揣上自己的令牌,打算去宫里看望母妃一趟,再安排其后的事情
尉迟无咎轻车熟路的摸进了寺庙的马厩,牵了寄养在寺庙半年的汗血宝马往皇宫赶去
到了椒房殿不出所料的皇后拉着他的手直掉眼泪,尉迟无咎最是受不了她的眼泪,唯恐她这么一悲痛就悲痛过去了,安抚好了她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问问国师近日国势如何
踏进摘星楼国师正拿着一本典籍在读着,似乎是能掐会算,每次来找他只是,国师总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恭迎殿下”
尉迟无咎自行在他面前坐下,撚这小叶紫檀木佛珠
“国师好雅性”
国师微微将书合上,擡起头正视尉迟无咎
“漫漫长日难度,看些书打发时日,殿下想看么”
要说尉迟无咎此生最看不出的人是谁,那必然就是国师了,就算紧盯着他的双眼,他也猜不透国师的想法,平静的讳深莫测,尉迟无咎错开他的目光喝了一口茶,不欲在此多留,放下茶杯
“国师等我一段时日,养魂草即将到手”
国师从新打开他的书,眼神却盯着还在氤氲水汽的茶盏,笑着道
“如此,便提前预祝殿下此行顺利”
出了摘星楼尉迟无咎直奔将军而去,他与将军商议好了诸事事宜,换下五爪四龙蟒袍就去客栈接绾禾了,回去的路上依旧戴着那顶帷帽,只不过较来时身后多了个骑马的壮黑男子
绾禾早早便立在窗边等待着尉迟无咎,远远的便见着了尉迟无咎骑马而来,她高兴的跑下楼,恰好赶在在尉迟无咎下马之后扑进他的怀里
“无咎!”
尉迟无咎一脚还未站定,怀里就不及防的撞进来一团小姑娘,因为惯性尉迟无咎向后退了两步,怕绾禾因此受伤,他笑着抱紧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站定之后,耐心至极又温柔无比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哄着小姑娘起来
“绾绾”
跟在其后下马的将军觉得自己很多余,并在心里更加的佩服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为了皇后娘娘竟可以做出如此牺牲,对待一个只是利用并无感情的女子也可如此柔情蜜意,真乃吾辈楷模!真不愧是他推崇的储君!
绾禾从尉迟无咎怀里擡起脸,眼里除了尉迟无咎已容不下任何人,这里人多眼杂,他自小在宫墙内长大,不一定都看过他,但对于将军那张脸都是应该看过的,将军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自小在京城里长大,为免落出马脚,尉迟无咎将绾禾带回了房间,将军也自发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绾禾才注意到后面还跟了个人,想起无咎昨日晚间与他说的话,绾禾自发联想到这就是无咎的那个表哥
绾禾紧张了,那感觉就像女孩子第一次见男朋友家长一样,手足无措,尉迟无咎借着袖子勾了勾绾禾的手指,试图让她不那么紧张
“绾绾,这是表哥,表哥,这是我未过门的娘子,绾禾”
“……表哥”
“……诶……!”
可怜的绾禾怯生生,迷茫的将军颤巍巍,虽说他与太子殿下早已经说好了他此时要扮演的身份,但他世家忠烈,即使是假扮太子的表兄还是有种乱臣贼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