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气呼呼的打了个响鼻。
吴甲归听的云里雾里,但定睛一瞧,那被踹飞的人不是常公子是谁?
安然无恙从地上爬起来的李长安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笑着道:“得了啊老蒋头儿,不带你这么指桑骂槐的,它也就是埋怨我把它仍在山下不管不顾。”
蒋茂伯转头朝山上望了一眼,问道:“墨家堡的人呢?”
李长安正了正斗笠,笑的更亲和:“还在下山的路上,一家子老弱妇孺走不快,我这不是怕你们等久了,就先行一步。”
蒋茂伯板着脸,语气里带着不小的怨气,“不劳公子费心,咱们这些日夜兼程的人马也就刚到一小会儿,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公子就来了。”
能让李长安亲自出手,又这般让老疯头不待见的女子,除了楼解红也没别人了。她凑近李长安身侧,小声道:“公子不在王府,老头子没少四处奔走,加上这段时日为了避开朝廷眼线给两地传送书信,老头子两条腿都跑瘦了一圈,嘴上有些埋怨公子也别往心里去。”
李长安挑了挑眉,压低嗓音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还能跟他一般见识?倒是你,这次怎又跟着来了?”
楼解红抛了个媚眼,娇柔道:“奴家这不是又想公子了。”
李长安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的刀疤脸道:“就这张脸,你看了夜里不做噩梦?”
楼解红盯着李长安的脸,眼中泛着精光,“不如今夜奴家陪公子睡,咱们来个噩梦成真?”
李长安一口气憋着没上来。
大抵是瞧不惯那对公子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情骂俏,蒋茂伯重重咳嗽了一声,斜眼瞪过去。
李长安借机收敛起玩闹心思,而后招呼两人进店说话,临门一脚时才想起吴甲归来,转身朝树底下杵着的木头桩子招了招手。
莫名看了一出好戏的吴甲归迟疑了一下,才小跑着过去。
十几名乔装扈从的死士无需吩咐,各自散去四周把风,留下一人去后厨烧水泡茶,待几人落座,李长安朝屁股都不敢坐稳的吴甲归笑眯眯道:“吴小兄弟,你不必紧张,这两位是我家中的老仆从,一个看着我长大,一个陪着我长大,都是极好相与的人。这位你叫一声茂伯伯不差辈分,这位嘛,你管她叫楼姨便可。”
吴甲归正襟危坐,朝一脸肃容的蒋茂伯点了点头,叫了声茂伯伯,转头看向那比“姨”看上去年轻许多的貌美女子,叫了声楼姐姐。
楼解红芳心大悦,伸手就在吴甲归水嫩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吴小哥嘴真甜,放心,这一路上姐姐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吴甲归只感觉后背汗毛倒立,起先她以为这女子不是常公子的贴身丫鬟,就是远房亲戚,豪阀世族嘛,哪家公子身边没个体己红颜,但后来看着又不太像。说句不好听的,这女子行径未免太过放浪,就算是青梅竹马的女婢丫鬟,也没见哪个敢跟自家公子这般肆无忌惮的。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姐姐就是好这一口,只要是年轻男子她都一视同仁。
李长安斜了楼解红一眼,宽慰道:“吴小兄弟,她就是待人热情了点儿,没别的心思,你莫怕。”
不解释还好,一说吴甲归脸都白了。
楼解红咯咯的笑,笑的吴甲归冷汗都下来了。
李长安无可奈何,垂死挣扎道了一句:“你放心,等到了北雍,你就见不着她了。”
吴甲归哭笑不得,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上了一条贼船,想跳船都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