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峦笑了,“放心吧,只要你没有喝醉,抱着你睡,我没有问题的。”
祝子绵知道,峦又在拿上次他假装喝醉、疯狂撩拨的事取笑他,心情顿时晴朗了不少,故作生气地埋怨起来,“说了上次是喝多了,不能当真的。不许再提了。”
“为什么不让提啊?”峦的埋怨语气也很夸张,还带着几分央求,“我还想着等结了婚,天天把你灌醉。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怎么耍酒风啊。”
祝子绵脸热起来,怕这么聊下去,自己可做不到心如止水了。他赶紧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那我现在去找你。”
“不要。”峦的语气也变郑重,甚至有些强调,“你在家等我,别出门,我去找你。”
“好啊。”就是嘛,也该你送上门一次。
挂了电话,祝子绵心里美滋滋的。
他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一张双人床,左边一条狭长的空隙外,是直接打在墙上的衣柜。右边是与床一体的电脑桌。整个屋子便再无其它。
小是小得可怜,但是两个人睡觉要多大的空间呢?
而且,这屋子是重新装修后出租的,看上去整洁又干净,祝子绵觉得并不委屈峦那个贵公子在这里过一夜。
正想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神情一僵:差点忘记,快十一点了,他这房子要断电了。
他的房租是包水电的,房东怕他总通宵打游戏,所以有一条十一点断电的规定。
祝子绵扫兴地吹鼓腮帮子,一个念头起:要不要跟房东争取一个晚上的照明?可马上他就因一个新的点子兴奋了起来。
点个大灯有什么意思啊?他想起小夜灯。
祝子绵知道巷子深处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那里有一款放电池的小夜灯在玩具区,哄孩子玩的。造型不多,只有一款小蘑菇。
他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买一个以备不时之需,但因为太幼稚了就没买。
今天嘛,咱就幼稚给幼稚开门,幼稚到家。
想到峦一进屋,看到一屋子的小蘑菇,该是什么表情呢?祝子绵单是想想就觉得有趣。
他立刻背起包,冲了出去,大手笔地把那家店里的二十来个发光小蘑菇全买了。
回来的路上,他手拖着一个小蘑菇边走边乐,心想,就把这排蘑菇摆在床中央,摆出一条分界线,这样你不碰我,我不碰你,彼此望着就好啦。
这样的画面随着他想,就呈现在了他脑海里,他不由想起峦的那张脸在夜灯修饰下,更是好看得不像话,忍不住低声自嘲:“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就这还想心如止水呢。应该再多买个眼罩,眼不看为净。”
想到这里,他脚步顿了一下,真的开始犹豫,这个眼罩买还是不买。
可还没有决定,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主要是耳朵听到的声音不对。他刚才明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怎么他一停,身后的脚步声就没了?
祝子绵不再想眼罩的事了,他往前走,身后脚步声又起。他一停,身后脚步声又停。
他汗毛竖了起来:有人跟踪我。
祝子绵不假思索,拔腿向家跑。身后的脚步声果然紧追而上。
他跑着跑着,突然想到跑进家也危险,万一这人就是等着他开门的瞬间冲上来把他推屋里行凶呢?还是往巷子外跑得好。
可刚刚的便利店几乎在巷子最里,跑到巷子外还有好久,身后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
祝子绵慌乱地一转身,拿起手里的夜灯向那人头上扔去。
可来人身形矫健,像是练过,头一歪轻松躲过,立刻又上前。
仓皇之中,祝子绵只看到那人戴着口罩,不敢露面的样子。他立刻断定,这人就是冲着他有备而来的。
他开始疯了一样狂冲,眼看巷子口就在不远,他忽地感觉迎面也来了人。
这让他速度不由一滞,他不敢断定来的人是好是坏,这时就听身后的人已向他扑来。
他惊恐地啊了一声转身,可刚“啊”到一半却骤停,因为他看到那人被一脚踹出两米远。
祝子绵下意识扭头,去看是谁踢了这一脚。接着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苍?你怎么来了?”
苍崩着一张脸,视线一直盯着那个准备反扑的人。语气生硬地对绵说:“躲开!”
说完,那人已再次扑上,苍又是一脚踹过去,但这次,那人躲开了,并一个反转,一脚踹到苍的小腹上。
苍俯下身,退了几步。
祝子绵看出来,苍在搏斗上,并不像峦那么生猛,而来人可比当初绑架他的那几个小混混还要专业。
眼看来人瞥了苍一眼,又向自己走过来,祝子绵顺手抄起路边的一根棍子,向那人头上砸。
那人不慌不乱,有招有式地一侧身,祝子绵就感觉手腕一紧,酸疼已让他五指失力,棍子当啷一声落了地。
正当他努力想要挣脱时,忽地,他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不容他多想,眼前已变得一片模糊,最终陷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