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不出来,他也不曾去过别的风花雪月之地。
待到裴梦安又喝下一碗,他才问她何时下山,他送她回去。
裴梦安垂眸,“不需要,江公子如此殷勤做什么?那日不是挺不愿与我多待吗?”
此时裴梦安心中,正在寻思如何更进一步,她要做的,是利用江青柏,知晓当年真相。
无论如何,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那样子,死也安心。
而且不能主动,必然要他来找寻自己才行。
“一会下山,怕是天色已晚,不安全,我同你一起下去,送你回去。”
江青柏寻思着,快要到夜晚的林子,她这么一个姑娘家,不怕吗?
裴梦安却说,“不必,江公子还没告诉我,你来这寺庙做什么呢?我识路,可以自己回去。”
“求缘,这人少,不想被熟人看见,不行吗?”
裴梦安见他不说实话,默默闭上嘴。
她把自己的篮子放到地上,又把所有香烟抽出来,点燃后抽出三根,恭敬的上香,剩余的全插在香炉中,看着他它们慢慢燃尽,才收回目光。
做完这一切,便可以离开了,虽然吃过药,但是身子还是虚弱得厉害,早些回去歇息着为好。
江青柏这人还光明正大拿了裴梦安几炷香,恭敬拜了拜神,他拿香时,被裴梦安抓个正着。
裴梦安看向他的眼神,有丝审问味道。
“江公子求缘,连香烟纸钱都不带点吗,可真是稀奇。”
“心诚则灵,我就拿了那么几根。”
江青柏回话,总不能说自己是跟踪人来的,哪有那时间准备这些东西。
裴梦安轻叹一口气,“江公子之前说我假,现在看来,不也彼此彼此。”
这人有些憨,没什么心眼子,裴梦安看着他的腰牌,嘴上说着“腰牌不错。”内心却是越看那东西越不顺眼。
每次看到,都能忆起那不好的回忆,顺便还做不了什么,谁也怪不了,憋屈得紧。
江青柏低头拿起来,默默用手抚上,“我父亲做的,我家三兄妹一人一个,挂着许久了。”
他们三的都是上好的松木所做,由江正亲手篆刻,他和大哥的是松木祥云刻画,寓意便是清正一生,如松木般屹立不倒,如浮云般清白随性。
小妹的是梧桐树,父亲说,愿她一生热爱且自由,上面还镌刻着诗句,“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那是江正特意多刻制的。
裴梦安闻言“哦。”了一声,显得不感兴趣。
眼底却是难过,她也曾有父亲给她做一众新奇小玩意,可现在,都快想不起来自家父亲的样貌了。
父亲曾亲手给她搭建秋千,也曾给她篆刻玉牌,张口闭口说着,“我家梦安,那可是全城最漂亮的丫头,想要什么,同爹爹说。”
裴梦安理了理思绪,拎着自己的篮子,同方丈道别后,便准备下山。
两人踏出寺庙,方丈站在他们身后,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
随后身后的树上,明明江青柏捆的好好的红绸,滑落下来,落在地上。
方丈拾起来,轻轻叹气,垂眸说着,“有些缘,可遇不可求。罢了,造化……”
下山途中,江青柏把药放在她篮子中,想要替她拿着篮子。
裴梦安直接一句,“江公子,我们不熟,两包药而已,我还是拿得动的,就不麻烦你了。”
裴梦安说得客气生疏,江青柏不是听不懂言外话,只得跟在她身后。